父亲虽然这样说,母亲却有些不太高兴:“赶尸这种活路,有什么好的?以后成家立业,哪家姑娘敢嫁给他?难道像秀才爷一样,打一辈子光棍?”
父亲皱眉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职业没有贵贱,赶尸也是一门手艺活,行善积德,我觉得挺好的!”
父亲和母亲又各自争执了一会儿,最后这顿晚饭不欢而散。
我留下来收拾碗筷,正自收拾的时候,忽然瞥见电视里播放的一条新闻,说最近湘西出了一个杀人越货的通缉犯,然后公布了那张通缉犯的照片,悬赏缉凶。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一颗心砰砰乱跳。
干你大爷的!这个警方悬赏的通缉犯,不正是被我砸死在枯井底下的那个男人吗?
行走了整整一天,虽然疲惫,但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张血肉模糊的人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头疼欲裂。
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杀人越货的通缉犯,怎么会出现在枯井下面?
那道消失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通缉犯的同谋吗?
我看了看时间,寻思着陈秀才还没有休息,于是起床走出家门,来到山神庙。
“九伢子,是你回来了吗?”陈秀才的声音从庙里传出来。
“是我,师父!”我站在门口回答。
庙门开了,我走了进去,陈秀才点燃一盏油灯,回头看我:“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陈秀才拉着我的手,端出一碟蚕豆,让我陪他喝两盅,顺便跟他讲讲这一路上的情况。
听完我的讲述,陈秀才赞赏地点点头,抿了口小酒说道:“嗯,不错,虽然有些瑕疵,但总算圆满地完成任务,哈哈,没有给我丢脸!”
陈秀才高兴地从衣兜里摸出三张老人头,递到我手里:“这是给你报销的路费还有奖金,收下吧!”
那时候企业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百出头,我这一个星期就挣了三百块,确实是一笔相当丰厚的收入了,我谢过陈秀才,将三张老人头贴身揣好,然后又敬了陈秀才一杯酒。
“小子,我看你眉头紧锁,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事情?”陈秀才盯着我,他的眼神很犀利,跟刀子似的,穿透我的内心。
我咬咬牙,把发生在枯井下面的事情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这件事情如果憋在心里面,我想我会疯掉的。
“师父,你说……我该去派出所自首吗?”我小声地问。
陈秀才默默听完,捋着胡子道:“为师虽然不提倡杀人,但是像这样的恶人,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是行善积德的一件好事,你无需为此自责!再说,你也并不知道他是个人!”
陈秀才放下酒盅,轻轻捏弄着一颗蚕豆,神色凝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极有可能是碰上了造畜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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