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连着又攻出了十七剑,却连华闲之衣角都没有遇上,甚至于两人的剑根本没有相交。这种奇怪的斗剑,何惜吾从来没有遇过,他表情微微露出一丝焦躁。华闲之似乎等的就是这个,猛然间他剑上的光芒象闪电一样吐了出来,半空都是双剑交击的刺耳鸣声,何惜吾的剑花虽然更加光灿,但华闲之猱身直入,象燕子从林间穿过那么轻捷,扑向何惜吾的怀里。
“哼!”
在那一刹那,何惜吾露出微微的笑意,“铮铮铮铮”的剑鸣声不断从他的剑上传出,但那漫天的剑花却消失了,只留下了其中七朵。
这七朵剑花排成天空中北斗七星的方位,将华闲之的身体罩在其中,这正是“七星照芙蓉”!
“刚才何惜吾的焦躁是幌子,引华闲之上当的!”
观众中少数剑技高明的内行刹那间意识到这一点,何惜吾浸淫剑技三十多年,与傅苦禅并称为北傅南何,斗剑的经验自然是丰富得不能再丰富了。
“这一剑,华闲之无法脱身了,即使能退开,也会带上重伤……”
就在这些围观者如此想的同时,华闲之突然发出一声短暂的低啸,接着他的身体做了件让人觉得不可思异的事情,迎着那七朵剑花,突然折腰伏了下去!
“这样不可能避开啊!”
旁观者如此想。但这世界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事情,就在那七朵剑花击中华闲之的那一刹那,华闲之的剑已经抢先抵在何惜吾手腕上,何惜吾剑可以继续刺出,但结果必然是自己手腕先中剑。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破绽的?”
何惜吾在这千钧一发时收住了剑,如果自己手腕受伤,剑即使击中了华闲之也会软弱无力,撤剑循机再攻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被他抢攻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反击机会的华闲之却没有让他轻易脱身,华闲之的剑贴在他的腕前,随着他的回收跟踪而至,到了他腰间时突然一折,转刺向他的胸口。
“去!”
何惜吾转动手臂,想将华闲之的剑弹开,但出乎他意料,他的剑没有碰到华闲之的剑,相反,华闲之的剑突然出现在他颈旁。
“该死,我才上当了,他刚才是装作中计的!”
何惜吾猛然想到这件事情,华闲之这几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与开始自己所见的那种简洁剑式略有区别,华闲之大概是看破了自己的计策,所以在反击时用这种风格的剑式来攻击自己。
“真顽固……”
在心中这样对何惜吾进行了评价,目前自己完全占据了主动,两个人交手时间不长,但这短短的时间里攻守换了几次,比起此前与阴阳剑门骆鹏的对决更为惊险刺激。现在自己的优势已然确立,但这位芙蓉剑门的剑宗还不肯认输呵。
象他们这样的高手,打到这种地步,其实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就在华闲之这样想的同时,何惜吾突然间做了件惊人的事情,他双手一拍,除了右手那三尺长剑外,左手突然又多了一柄一尺五寸的短剑!
双剑连环飞出,华闲之刚夺来的优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抵消了,而且,何惜吾左手的短剑远比右手要快,华闲之的所有攻击,无论中途折向哪个方位,何惜吾种能用这左手短剑化解。
“鸳鸯剑啊,许久没有看到有人能使得这么漂亮的鸳鸯剑了……”
观众中的剑宗剑师们不禁默默点头,一手攻一手防的鸳鸯剑并不算什么非常精深的剑式,但是对付华闲之这样的剑式,这种攻守兼备的方法倒是最合适不过了。
“闲之有些麻烦了……”
泰武帝放下千里镜,他的剑技当然说不上高明,但起码的判断形式优劣的眼光还是有的。因此,他有些忧心忡忡,剑圣战的结果,并不是选出剑圣那么简单呵,这关系到新政党人能否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能否空出更多有实权的位置给他们施展才华呢。
而这,又关系到大余国的国运……开国太祖皇帝以剑定天下,传国两百年后自己还是要靠剑来推动这个国家的变化……
如果华闲之败了,自己应当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泰武帝脑中一闪而过,那一刹那间他似乎找到了办法,不能击败他们,那便加入他们,不能除掉这些顽固派,那便与他们合作——毕竟,对于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还是稳定自己地位与权力呵。
他正想间,斗剑场中欢呼如雷,场中局面发生了变化,漫天的杀气与剑芒已经收敛一空,华闲之与何惜我都收住了剑。
“分出胜负了么?”
因为自己的分心而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陛下暗暗有些着恼,他也象普通观众一样急切地看着仲裁,希望能从仲裁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仲裁缓缓举起了向征华闲之的右手,这一战,华闲之胜了!
“你可知道华闲之是怎么取胜的?”
回到住处,管伯谈起这一战时眉飞色舞,多年没有看过这样精彩的对决,虽然不是他所擅长的拳术,但天下武学本出一源,其中也有许多相通之处。
“老师是怎么取胜的?”
轩辕望坐在床上,向前倾了倾身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华闲之胜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但胜得这么艰难,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不能小瞧天下剑士中的杰出人物。
“事实上,是何惜吾认输了,他向仲裁作了手式,自动认输。”
“什么?”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轩辕望的意料,他惊呼了一声,双方势均力敌互有攻守,这种情况下何惜吾却自动认输,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