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的云雾之中,玉鼎真人听闻这些,却并未开口为自己徒儿辩说什么,反而若有所思的坐在那,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老子突然道:“北海之事,最远不过一百五十余载便会有变化,各位道友,该准备之事也当准备了。”
“一百五十余载?”通天教主不由来了精神。
“不错,比我们预计的要快一些,”老子看向天炎道子,“羲和与陆压何在?”
“都已准备妥当,”天炎道子随口应了句,手中混沌钟轻轻旋转,显露出一处大殿中的两道身影。
绝世独立的白衣女子,站在窗前眺望着花园,而面容有些暴戾的陆压道人,则在角落中炼制自己的神通,身边已经有七八个宝贝葫芦。
散去神通,天炎道子与几位圣人再次相谈了几句,都是有关应对至强者大军的种种算计。
这几位处在洪荒修到巅峰的大能,如今却也开始有些犯紧张了起来。
……
时光一晃,当真匆匆不觉时。
孙悟空命中注定会被压五百年,这五百年转眼就过去了四百五六十年。
早在几百年前的佛门盂兰盆会上,如来的弟子金蝉子顶撞如来,诡辩教义,被如来直接打入人间历经劫难。
猴子被镇压在五指山下时,根本不知道围绕着他发生了多少事。
金蝉子被如来判下重罚,要转世修行十世,每次心中都有一个梦想——向西游学,取回大乘佛教真经,度化世间苦难。
而前面就此,这金蝉子都能历经艰险的走到流沙河前,被流沙河中蹦出来的猛男一口吞掉,只留头骨作为收藏品,穿成了项链。
终于,孙悟空被关押的第四百六十八年,金蝉子第十世在西牛贺洲边界降生。
因家中出现变故,尚在襁褓中的金蝉子被放在木盆中,顺着河流一路漂泊向东,后被一个老僧捡了起来,抱回了寺庙之中养大。
一个婴孩,在河流上飘了几万里,最后成功抵达中土……这不是那些佛门中人在作怪,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婴孩被取名为江流儿,自小在寺庙中耳濡目染,三岁就能背诵佛经,五岁就能把数十本佛经倒背如流,七八岁时就已经能舌辩群僧,论佛说佛,谁都比不过他。
故,他九岁那年,得寺庙主持剃度,入了佛门,成了小小和尚。
小和尚每日都是参禅打坐,辩经背文,偶尔也会跟着师父下山化缘,每每走到俗世之中,都会被各种良家、非良家的女子围观。
也没办法,小和尚生的俊俏,也颇惹人喜爱。
原本,小和尚玄奘会按他身上的剧本,一步步长大、精研佛法,而后再踏上西游之路,开启一段漫漫正途。
佛门也对玄奘颇为放心,就算安排了数位高手暗中保护,这些老僧却并不算勤勉,时常会有所疏漏。
总算,玄奘十三岁时,一场不算太大的变故,就这般落在他身上……
那一日,玄奘做了个梦。
梦中他在一处金光烂漫的大寺之中,各处都有佛光、有菩萨之影。
一道身影在天边飞来,落在山下,拾级而上;大寺之中的众佛、诸菩萨尽皆被惊动,在山门之外阻拦。
可大家似乎颇有忌惮,对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根本不敢出手,不断出言辩论,也不断被打回……
终于,到他了。
年轻男人对他笑了笑,提了一个问题。
‘你们佛门有言,放下屠刀则立地成佛,敢问,这话将那些一心向佛、做尽善事却蒙受莫名苦难,甚至只能勉强转世成人的生灵,摆在了何处?’
摆在何处……
玄奘陷入苦苦的思索,睡梦中的他开始辗转反侧,最后猛地坐了起来。
外面天已经亮了。
玄奘不觉出了浑身大汗,便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到了一旁脸盘架前想洗把脸,但他抬头看了眼铜镜,却是心底一颤。
铜镜中,一个身着白色袈裟的年轻僧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物,而玄奘再次看向铜镜时,那人竟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你、你是何人?”
玄奘身体几乎僵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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