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解释:“车上看东西不方便。”
何沛媛娇嗔审案:“那你下午没说?打电话没说?上车没说?现在才说!”
杨景行还是说实话:“想给你个惊喜,上车你就催我走。”
“不走在车里干什么?”何沛媛白眼着,再正经:“我告诉你……我不会被你的才华,我不会因为你的创作就接受你这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你找别人去,可能会有倾慕你才华的女生。”
“说到哪儿去了。”杨景行求饶:“就想让你开心一下,就当变相送礼。”
“那我不要了。”何沛媛展开折合的纸张,扫一眼又合上:“……你心态不对!”
杨景行耐心解释:“上午看那些民间演奏家……我突然有个很强烈的想法,如果我不认识媛媛,假如台上一介绍,来自什么地方的三弦演奏家何沛媛,然后你上台了,穿一身白色连衣裙,坐下来随便弹一首什么,比如梅花调……我估计会失眠,肯定要找你合作,管他们说我杨景行是个色狼……其实带着这种感觉写这首曲子。”
何沛媛认真看着司机,眼睛眉毛都还好,比较和悦,就嘴唇的幅度浮现出不满:“……你就是,美女你才会心动。”
杨景行苦恼:“当时只想到你,没想美女。”
何沛媛手上轻抚手稿,先追究:“为什么是白色连衣裙?你上次还说那条印花的。”
杨景行继续苦恼:“谁让你穿什么都好看,我想到什么是什么。”
何沛媛继续保持皱眉,好像急于寻找漏洞发泄口:“……你就是这么肤浅。”
杨景行老说词:“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何沛媛哼,又打开手稿看一眼:“……你原来就是真么骗她们的,《风雨同路》!”
杨景行认真:“风雨同路是有感情的,这一首也一样。”
何沛媛想了一下:“那你给她们去!”
杨景行只能苦笑了。
何沛媛直面司机轻声嚷嚷:“我不想你这么骗我。”
杨景行点头:“好,你就当没看见。”
何沛媛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以纯粹艺术的态度对待……不涉及其他的。”
杨景行点头:“好!”
何沛媛似乎就放心了,拿起谱子来认真看一下,尝试搞艺术:“你考虑两种音色的对比比较多,多不对?”
杨景行说:“还有呼应。”
何沛媛不满:“我知道,我还没说!”
杨景行点头:“那你先说……”
何沛媛说不了多久,到地方了,这姑娘已经有点积极性了,下车从后座拿家伙的时候还在钻研:“其实之前我就比较喜欢《空山》里那种为音乐形象服务的双弹和双挑的组合,旧中有新的感觉,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节奏不太好把握。”
杨景行苦着脸看着车子:“本来应该这时候拿出来,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何沛媛没骂人,而是安抚的态度:“没有,不可能,你别想了……就算第二交响曲是我一个人创作的,我也不会,真的!”
杨景行点头:“你就打击我吧。”
何沛媛皱眉嘻嘻似乎不情愿地陪笑:“没打击你,这是我的原则……走嘛。”
杨景行伸手:“给我。”
何沛媛犹豫一下,似乎为了艺术牺牲,还是把琴盒递给无赖了。杨景行还要从后备箱取自己的家伙,被何沛媛看出来了,多半一开始并没打算到录音棚来。
九点过,录音棚正热闹着呢,勉强算是一线的男歌手正在搞大制作。有钱嘛,乐手谱曲编曲作词一大堆人都在棚里,力求精益求精,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杨景行先带何沛媛到自己工作室,然后过去那边跟同行们打了个五分钟的招呼,回来发现何沛媛已经支起架势定好弦了,还帮杨景行把吉他拿出来了。
杨景行问:“不用指甲。”
小曲子,何沛媛轻松愉快:“就这样。”
杨景行要求:“要用。”
何沛媛有点嘟嘴:“真麻烦……”还是拿包包找东西。
杨景行好学:“怎么绑的?教教我。”
“就这样绑呀……”何沛媛的义甲是雁骨的一长一短,红色丝线,她似乎已经能闭着眼睛绑了。
“给我试试。”杨景行伸手乞讨:“你指导。”
“我自己弄。”何沛媛等不及的:“你以后再学……”抬眼看作曲。
杨景行不高兴呢:“哼,安慰奖也没一个。”
何沛媛看着无赖,慢慢皱眉:“……只准绑指甲,保证!”
杨景行连连点头:“我保证。”
何沛媛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放桌子上。
杨景行在姑娘对面坐下,拿起了东西还要观察研究一下:“……来。”
何沛媛抬起放在腿上的右手半伸出去,握拳的手势伸出大拇指,眼神警惕着对面。
杨景行回以大拇指:“你也很棒。”
“快点。”何沛媛好烦的,“绑不绑?”
杨景行的左手握住了何沛媛右手虎口的位置和半截大拇指,何沛媛的手上皮肤是温润细滑的,护手霜用得好,不过体温没杨景行高。杨景行的手也比姑娘的大得多,把握住一点似乎就掌控了全部,何沛媛的手好像本能地缩了一下,大拇指也不配合地尝试蜷曲。
杨景行看姑娘。
姑娘也看杨景行,一贯就看不惯此人的,所以视线稍一游移,然后再为了艺术而回到对视,摆出了些抱怨神色:“……看我干什么,看手。”她确实珍惜自己的手,这个字的急剧下行发音简直是充满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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