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随魔猿法相之后,亦然杀上高天,抬手一抓,便将无数光与声,握在一起,握成一柄无形无色之刀,又无声地斩出!
仙法·见闻斩神!
人们只看到——
苍参怒不能遏,其恨欲狂,咬着牙道:“说!赵玄阳是怎么死的?”
这道仙术可以用来帮助分析繁杂的信息,也可以在一瞬间挤爆对手的念头。
那座阎浮剑狱在赤金色不朽光芒的照耀下,无限坍塌又生成,最终显化一尊衣衫破旧的僧侣。
“心”的力量太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被淹没。虽然【赤心】神通早就开花,姜望却是一直到洞真之后,三界成就,才真正将其掌控。
而它的力量体现……
它非洞天之宝,无以长久为用。无论怎样精彩的法器,在洞真之后的战斗里,都很难发挥力量。而所谓类洞天之宝,无以不是罕世成就。靖天六真自然做不到。
“春秋大梦……原来这就是我没有看清的那个术……”
而他在极限见闻的状态下,漫步而走。在如此细密的五劫雷中穿梭自如,随手挥剑,点破一个个雷爆节点。
在如此磅礴的血雨中,姜望拔飞而起,他强大的道躯贯穿雨幕,在伟大的天京城上空辉光招遥
瞳术·隐日之弦。
辞官的于阙……也可以被杀吧?!
血色的眸光和赤金色的眸光杀在一起。
他真的感到愉悦,而不是故作怪状。
应江鸿淡声道:“举贤不避亲。应某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
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它们像是四面永恒的高墙。
可【曳尾银河】自有不俗。
此是景国术院最新研究出来的地阶道术,可以说站在现世道法之前沿。便以此术,掀开了这轮进攻的狂潮。
自绕身而流的辉光中,飞出一座灵动活泼、生机勃勃的烈焰世界。其间焰雀飞,焰星横,此三界之真源火界也!
人们在这个时候看到,姜望的道躯仿佛变得恍惚了。他的道身,他的神光,他的剑气,仿佛越来越缥缈……并非它们虚无,而是姜望的胸膛之中,那颗永恒不朽的赤金心脏,越来越清晰。
他咧着嘴,有鲜血溢在牙缝里。
剑演万法,一剑拔起“法”的洪流!
一支桃木剑,好似挑起了一片雷霆轰鸣的天空,覆杀姜望后心。
星穹四锢,八戒也。
以他为中心,瞬间绽开无数道炽光,那锐利的剑光,几乎洞穿空间,逼出残隙。无数剑光聚拢在一起,遽然腾升,仿佛平地升起明月一轮!
在这璀璨的剑光洪流中,已然隐去身形的靖天六真,显现了具体的轮廓。
不再做英雄!
他只是一个控制不住仇恨,需要拔剑见血的人。
魔猿法相,心猿也。
几乎是在见闻之舟显现的同时,茯苓的眼睛就一瞬间撑开,以瞳孔为中心,蔓延开叶脉般的血纹。
将他浅薄的咒力也烧掉了。
天道·五劫雷!
她那纤似脂玉的五指,第一节指腹同时亮起,显现五种颜色的华光,是为青、赤、黄、白、黑。
所以苍参已然坠落了。
好时节,以春雷斩邪!
这一剑恰到好处地勾连了天道五劫雷,形成春雷斩邪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杀力。
生灵对这个世界做出一定贡献后,天道即有自然的反溃现世本身当然要鼓励有益于现世的事情,如此才能形成一个正向循环的、不断成长的世界。
自是姜望的五官轮廓,但却更出尘,更仙相——
名亦有力,运亦有力。
有时候说天命之子,时代宠儿,其实他们与天命、与时代,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
心觉!
参天之木,覆亡人间。
街面上便这七人而已。
劲风吹面皮,使得这张脸恍惚带笑,一如他活着的时候,在苦觉金身破碎之时的那个笑容。
束发的玉冠已被击碎,长发披散开来。
继因缘仙宫之后,又有一座仙宫得到修复。
他穿行雷电是燕抬翅,此刻拔剑是虎回身。
靖天六友的早有准备,就在于茯苓的这一下睁眼——
那甘草只是一愣,仙龙法相便已横拉见闻之刀,将她拦腰斩开!
这一幕何其相似!
就像当初在长河。
观战的一众衍道绝巅,各有复杂眼神。
仙龙法相,意马也。
悬空寺的确碰不得景国。
“半夏1于阙怒而回身!
这一战于景国全无好处,他还在努力转圜,不惜为人所笑,挡了这边挡那边,靖天六真却有自己的想法。狗胆贼,不知国事为大!
“于帅!请敬告朝廷诸公。”半夏将自己的袖子慢慢卷起来,露出青筋暴起的一双手,将所有的深恨,都碾在字句里:“这天下大局,恕我等六人不能顾念了。姜望不死,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知道姜望选择最难的杀法,先杀最难杀死的陈皮,就是为了带给他们恐惧。而她绝不愿,叫姜望如意。
照悟禅师断眉一错:“你应江鸿就是景国人,怎么能督战?”
这一瞬间掌中提剑的姜望好像无比高大。
这样一幅飘逸的画卷,他们当然并不欣赏!
蓄势已久的白术,在五劫雷细密的爆响之中,在茯苓的全力遮掩之下,悄然而至。人在姜望身后,却是敛声、敛势、敛意,潜随雷鸣至,斩出了一记恰到好处的斩邪剑!
在六真之中,白术的身法最强、剑术最强。赵玄阳的剑术,便是他亲授。
而在此仙宫之下,巨坑之中,待得华光散去,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姜望已经一手掐着苍参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摁在坑底……攻守已经异位!
剥离了其余五真的支持,苍参根本不是姜望的对手。
但姜望也在笑,怪诞而癫狂地笑。
人间不再逼仄,英雄可以直身!
不,今时今日的姜望,不是英雄。
一道剑光冲霄而起!
那无穷光线、无限声与闻,一霎染成赤金色,而后化作一尊飘然出尘的潇洒仙人!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他已经无法杀死姜望的肉身,也摧毁不了姜望的精神,但他想要杀死姜望的心情,这是最后的反抗:“你以为他一直在帮你。有没有可能——苦觉一直是在利用你!他另有所图1
他狂笑着转过身来,与靖天六友在这天京城的长街相对:“好!!!我素知诸位品德,便请天下宗师见证,姜望今日若能死在六位上真手里,虽死何憾1
而姜望默许这一幕发生。
真人之血,感召天地。
于阙冷冷看着他:“看来你们悬空寺是不服气?自己不敢出头,用一年轻人为刀,此是佛门真意,称得上慈悲吗?老和尚,你不妨直言,你因为什么不服气!说出事情来1
那么今时今日,是姜望之……【恶态】!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恐怖的气势便冲天而起,以他为中心,整条被法家宗师韩申屠封镇起来的长街,到处都是狰狞的裂隙。元力已经失控,规则已经失控——
在黄脸老僧的命运里已经看了很久,现在也亲身感受。
此剑极凶极狠。
没想到止恶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能来个当场发疯!
险些架得下不来台。
其眉眼五官,赫然是姜望曾在迷界战场展现过的披甲姿态。
他的表情十分肃穆:“姜望是天之骄子、人族英雄,气运所钟!吾辈皆疲老,然也一生尽责,百年奋苦,为人族砥砺,不惜此身。吾辈虽老,又何尝没有年少之时?吾辈少时,又何尝不是天骄!今以靖天六真合数千年之功业,绳生死于一命。不求天意垂怜,但求因果皆消,两相不怨1
所谓遁在感官外、潜行杀着的一剑,至少在这样的一剑里,养尊处优的景国上真,碰上了刺杀的行家!
姜望不是此时才惊觉,而是正在等此时。
天街之上,骤雨倾盆!
而后清光大放,飞上高天,为诸方真君所见证。
“那就一直痛下去,带着痛苦去死1苍参再次扑来。他的动作总是十分简单,此刻也只是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高高扬起他的拳头。
“来啊1陈皮还在笑,狞恶的笑:“那邋遢老和尚的拳头,就是停在我身前,一步也进不得1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真人法相?尤其这三昧真火,竟然碰着就燃,扑之难灭,他们的种种防御,好像对此真火完全失效!
会是什么样子?
若说随心所欲而无矩,是为恶也。
六真之中,以茯苓女冠的瞳术为最强。对虚实之间的把握,要远强于绝大部分真人。她一目而尽隐。
姜望的拳头落下了,将这颗苍老的脑袋,砸成了稀巴烂。拳头用劲之重,一直砸进了地底。
苍参连纵连跃,落回屋顶,虎视眈眈。
“太虚阁楼乃太虚之宝,不能为私恨而用。故我断开联系,免得生死关头,引为救命稻草,不能自控。”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耐心,完全不像是一个马上要报仇雪恨的人,认真地说道:“太虚无距乃太虚道主手段,为太虚事务而赋予,我也自行禁止。绝不涉于此战。”
一蓬真火将他烧得干干净净。
【本章一万三,其中六千字,为白银大盟“泡发胖大海”加。其中两千字,为盟主“我丢了7”加?
所谓仙宫,类洞天之宝。
谁能够带给这个世界最大的好处,自然就能赢得这个世界最大的支持。表现在战斗中,就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很可能会偏向气运更强的一方。
半夏还强自压制情绪,同众生法相对抗。
他本来也没想与止恶怎么着,只不过看止恶出头,想着凭借景国大势,强压这和尚一头,杀一杀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气焰。
他们的确有相同的决心。
姜望更于此时,遥遥一指,指向自高空俯下,恰好接上白术攻势的苍参。
“事到如今,我不想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该死或者不该死,也不必讲说大局。我们都是狭隘的。我们只不过是咬牙切齿,不能消磨恨意,我们只不过是不能转圜,却又撞到了一起。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最终只能有一方继续往前走。呼——”
瞬光飞移阵!
作为靖天六真里防御最强的一个,他主动以身承伤,而为其他人创造绝对无阻的进攻空间。
在姜望的天府五神通里,三昧真火、不周风、剑仙人是最常见的,甚至可以说天下闻名。歧途则是十分隐匿,至今为止在活着的人里,只有重玄遵和齐天子知道。而赤心神通,其实也很少被看到,因为它并不外显,常常只争于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