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月轮斩着长相思,两个人在方寸之间互相逐杀!
一青线一白线不断交错,彼此环转,像是在编织一团美丽的光之网络。
在铿锵的金铁之鸣里,那密密麻麻的光痕,已然织就一个方圆十丈有余的光球。
这光球网络里的每一个点,都是两个人交锋的印记。
空间“记住”了他们的战斗!
哪怕如此短暂,可又……如斯漫长。
旧的痕迹还未消散,新的痕迹又已诞生。
两个人仿佛在挑战观者目力的极限,倏忽上下左右,俄而前后折飞,要在千钧一发的间隙里,完成每一次交锋的判断——
需要何等样的自信,何等样的强大,才可以完成这样的交锋?
说起来这不过是一场庸俗的争斗,两个年轻人斗杀,为一个伐夏先锋的名头。
世间争权夺利而厮杀者,不知凡几。
这两个人也并不特殊。
可这场战斗本身,又的确叫他们演化成了一种美,一种艺术!
明明是最为凶险、数息就能定夺生死的方寸之争,他们却这样彼此缠战,在心弦绷紧、极度专注状态下,杀了个天昏地暗!
此时此刻,争杀的不仅仅是术,不仅仅是势,也不仅仅是力。
还有意志!
谁心坚如铁?谁不可动摇?
谁……会先犯错?
而唯有真正的强者可以看到——
在这场极其凶险的近身搏杀里。
重玄遵刀刀直指根本所在。
而姜望剑术已通神。
这是两种道路,却都演至此境绝顶。
绝顶的身法,绝顶的刀与剑。
堪为绝世天骄的两个人!
姜望的眸中,不朽之赤金光芒流转。
他要让重玄遵看到他的永恒。
在如此激烈的逐杀之中,还不断开启神魂之争!
在身外的层面剑啸道术起,印法按神通。
在神魂的层面一次次剑撞通天宫,一次次留下骚扰的神魂匿蛇或神魂焰雀。
身内身外,肉身神魂,无处不战!
姜望的势,姜望的意,无不在向重玄遵昭明——
杀到天荒地老也罢,杀到油尽灯枯也罢。
我绝不会改变。
我要在这种程度的交锋里,与你对耗最后一滴灯油,一点烛泪。
姜望自信他是更恒久的,至少在神魂的层面,他可以先一步看到重玄遵的短板。以这样的心理优势,在愈发激烈的逐杀里,他愈平静,愈笃定!
而重玄遵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好像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不很在意。
但他在一记斩击之后,五指一握,一把将月光握散了。
他的手中出现一团炙热的光,现出一轮烈日。
压制一切邪秽、扫荡一切污浊的日轮神通。
诸邪退避,神鬼皆焚!
他先一步变招,握散月光,握住了日轮!
其实他有与姜望对拼到最后的自信,在体魄的层面,他千锤百炼的肉身,绝对可以先一步看到姜望的短板。他绝对相信他的斩妄能够先一步斩破姜望的缺漏。
但那种苦熬之后等来的胜利……
未免不够潇洒!不够浪漫!
他的变招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一种更强于姜望的自信!
姜望坚持要对耗下去,要等待他的变招,等待他犯错,等待那在变化中产生的机会。
他便要让姜望知晓——
不是所有的机会你都可以把握,有些变化,你接不下。
你的等待是一种虚弱,你的忍耐是一种不确定。你的心,已经输了!
力未杀尽,已杀意。
相对于嘴角的散漫笑意,他的眸子如此冷峻,漆黑透亮,执黑乃争先!
日轮握在他的手中。
他流线型的肌肉,有着分明的轮廓。不似魁山的肌肉那般巨大,那样高高坟起。
可是当他五指握紧日轮,他的肌肉里仿佛有大江大河在奔涌,那是无法遮掩完全的、恐怖的肉身力量!
手握日轮,加持以重玄。
呼啸有风雷,砸向姜望的脑门!
他好像对别人的脑门,有一种莫名的偏执。
而这一击砸下,空间竟然产生蛛网一般的裂痕——
姜望正在那蛛网的中央!
------题外话------
艹,突然发现。
昨天是姜望的生日,明天是我的生日。
而我俩都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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