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先贤穷尽才智,炼成洞天制宝,突破“器”的极限,威能难以想象。
尤其是在阮泅这等衍道强者的操纵下,甚制是直接对这处战场进行“道”的干涉!
从此处到昭王下一个落点之间的距离,已经完全被镇住。空间的意义成为阻隔,时间的意义都被抹消。关乎去路的诸多选择,奋勇干年,
也不能再穷尽。更有无形的规则之线,开始试图重构昭王的道躯。外天地覆内天地!
一方世界镇一人!
昭王的面目虽然不能够被注视,但仍然能够让人感受得到,他对阮泅的注意,他对司玄地宫的惊讶。
“不劳相送!”
视线捕捉不到他的动作。
但是难以形容的力量,好像随着这个声音开始影响世界。
如是一种概念,一种信仰,也可也具体到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那些房弱的个体,虽然渺如微尘,也曾仰望星空。
如春生百草,又似野火燎原。
细小规则的变化,撬动了此方天地的根本结构,打破了规则层面的封锁。
昭王绕身的青雷骤然湮灭!
他的道躯,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而后像是一颗不堪重荷的水球,就此无声地炸开。
难以计数的碎片,飞如蝶舞。
就此所有的力量一并消去,所有的痕迹也被他带走。
昭王真身已遁。
站在司玄地宫穹顶的阮泅,反手拔下墨玉发簪,往前果断一划!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星光之门,华丽制极的星门打开来,当中一片衣角轻飘飘地落下,落向他的左手手心。
衣角的姿态竟是妙曼的,悬停如神女。
此为昭王的遗留!
非是说它能够加于昭王什么性别上的意义。
而是这种姿态的外征,恰恰代表强大。
美,就是力量。昭王自然不能够容许一片衣角被阮泅所捕捉,留物在当世星占大宗师的手里,这是太危险的事情!
是故真身虽然已经远遁,却再一次回转过来,撼天动地,降临了伟大的力量。
远有雷霾震,复似天鼓鸣。
这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压迫。
整片天穹都隐隐塌陷下来!
给人以一种世间绝途的恐怖压力。
阮泅仰头望天,面不改色。那幽光暴涨,司玄地宫随之摇动,无穷无尽的力量便冲天而起,如山擎天,将昭王给予的压力死死抵住。
两种伟大的力量彼此对撞,一时难有结果。
但落在阮泅手心的这一片衣角,忽然一丝一丝的消解,消碎成了最微小的存在。或者那便是,归于源海的”一”。
所以说,还是叫昭王抹去了遗留?
旁观此战的姜望正如此想,便看到阮泅轻轻一挑眉,姿态优美地将墨玉簪插回发髻,左手食指一瞬间流光溢彩,在前方划了一个小小的圈。
那个小圈便成为了真实的存在,
而圈中有一缕极细的气息,如龙蛇扭动。
昭王遗留在那片衣角上的气息,被捕捉到了!
轰隆隆!惊电划破长空,如同一道曲折的刀光,彻底将星穹撕裂。
昭王当然不肯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甚制于要突破封锁,与驾驭司玄地宫的阮泅正面搏杀。
但此时此刻,自齐地而制夏地,那已经被彻底征服的万里遥途之上,征旗忽而猎猎,紫气正在升腾!
但凡他再被纠缠片刻,齐国马上另有真君驾临!
“可笑世人都小看了你阮泅!”
只留下这样一个声音,随后声音也抹去。
忽然间天清云澈,一切异象全部消失。
昭王这回是真的走了,因为再不走,他就一定会被留在这里。
于是四下安宁,惠风和畅。
世间好像从无波澜。
煊天赫地的司玄地宫,也重新回到了地底。
唯有贵邑城外的星纹虎台,沉默地迎接着天光,仿佛其上星纹是自古便有,未见异常。面容年轻得过分的阮泅,独自站在星纹虎台的中央,像是一个在此赏景的少年郎。
他看了一眼极速飞回来的苏观瀛和姜望,左手将那个星光小圈收拢,右手平伸向天,轻轻往上一抬。
虎台之外,被昭王远远一巴掌按进地底的师明理,就被拔了出来。那镇压着他的恐怖力量,也被阮泅随手化去。
“奶奶的!”恶形恶相的师明理一步踏回星纹虎台,顾不得观察此地的变化,便恨恨地道:“平等国胆子肥到没边了,老子下回上哪里都带着军队!”临淄观星楼那边一切如常,阮泅暗藏夏地,是为了镇压南疆新定后,一切有可能的变故。他堂堂当世真君,也已经一步未移,于此潜坐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