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均依旧皱着眉头说道:『若是曹军也能猜到阎都尉所想,故意设下埋伏呢?』
『这个……』阎柔沉默了一会儿,便是咬牙笑道,『那就先捉个生口回来问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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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斜斜的从山背后落下去,似乎是不愿意看到人类相互残杀。
在阳光已经照不到的一个山谷内,正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却是阎柔派出的斥候正在拷问一个擒获来的曹兵俘虏。
曹军沿着河道行军,所以行踪其实是固定的。等到了曹军停下来生火造饭的时候,阎柔的斥候便是袭击了几个出来挑水做饭的曹军兵卒,又杀伤了两名听到动静而来的曹军游哨,最后抓了一个曹军辅兵与那个受伤的曹军游哨,便是飞快地闪入山林之,让后续赶来的曹兵追捕不及。
先审问的是那个曹军辅兵,只可惜曹军辅兵基本上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吓得浑身哆嗦一问三不知,便是被一刀直接砍了。又接着问那个受伤的曹军游哨,这曹军游哨就硬气多了,一声不吭。
领队的斥候,不怒反喜。
他最怕的就是抓来的是个废物,亦或是像那个辅兵一样,什么都不清楚,问了也是白问。像是曹军游哨这样咬着牙不肯说的,才说明抓对了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不肯说……
野外刑问,当然也也只有土办法。
什么蚂蚁什么老鼠,都是麻烦,还要虫豸老鼠配合,若是半天找不到蚊虫老鼠,难不成就在野地里面待着?多待一会,便是多待一会的风险。
于是阎柔的斥候队长,便是将曹军游哨绑在树上,狞笑着用尖刀将他全身的筋骨慢慢挑出来。
那曹军游哨的惨嚎之声,可说是惨绝人寰,连带着跟着一同而来的太原斥候之中的几名新兵蛋子,在旁看着都是脸有苍白之色。
阎柔手下的一些老兵,多多少少带着一些草原上的习惯。
这斥候队长也是如此。
阎柔派出斥候,曹军当然也有派出斥候。
在抓捕曹军游哨之前,阎柔的斥候就已经遇到了曹军的斥候,只不过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曹军斥候便是重伤而死,于是这阎柔斥候队长还将曹军斥候的头皮连带着头盖骨给挖了下来,说是带回去做战利品……
对于其独特的爱好,显然一般人承受不住。当他将头盖骨放在了曹军游哨的脑袋上,似乎是准备在依样画葫芦挖成一对的时候,曹军游哨终于是撑不住了,吐出了所有知道的事情。
得到了消息之后,阎柔的斥候急急回来,上报给了阎柔。
……
……
晋阳府衙大堂。
『曹军驻留在涉县!没有进军北道!』阎柔沉声对崔均说道,『这就非常明显了!看样子曹军是真准备先南北夹击,取上党了!』
崔均皱眉,一声不吭。
『使君!必须出兵救援上党!』阎柔朗声说道,『之前涉县危急而不出兵,现在上党若是再被曹军攻下,太原也是危险!』
崔均眉头紧锁,因为他心中还有疑惑未解。
曹军为什么要在太行山死磕?
太原上党的地形,确实是很重要,但是关中不是更重要么?先是兵进上党,现在更是又被攻下了涉县,难道说太原上党地区就是这么吸引山东人?这边的风水特别好?
太原有兵,但是也不是很多。崔均手下一部分,大概有两千多步卒,是当年从西河那边存留而来的,而其余的人马就是在阎柔手中了,是属于骠骑的。
当然也不是说崔均就不属于骠骑,而是当年骠骑还不是骠骑的时候,崔均就在西河了,而且还给与了斐潜一些兵力上的协助,那个时候崔均手上就已经有兵卒了,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以某之见,还是不可擅动。』崔均沉声说道,『如今虽说曹军先锋数目不多,但是曹军后部却并无准确消息!若是曹军这涉县只是诱饵,浅做试探?若是阎都尉不甚中伏,曹军见太原兵卒稀少,便是大举兵至,届时我等又将如何应对曹军?故而当守不当擅动!』
『使君!』阎柔大声说道,『太原上党唇齿相依!岂有坐视之理!』
『你也知道唇齿相依!曹军说不得就是如此设想!』崔均也是怒声说道,『丢了涉县,事态还可挽回,要是陷了晋阳!北面门户洞开!上党就算是救下来,也是一样守不住!』
『使君你……』阎柔咬牙,目光微寒。
崔均的忧虑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上党确实是很重要,但是重要的就只有上党么?
而且关键的问题是,崔均是太原郡守,并不是上党郡守!
如果骠骑表示上党是太原下属郡县,或是太原之下统御的郡县,上党对于太原要上贡,那么太原对于上党自然是有维护之职,可是一直以来太原和上党都是分立的。
这么多年来,贾衢一直都是在上党经营,对于崔均也谈不上多么敬重,两个人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是普通的同事,甚至点头之交都谈不上。毕竟一个在太原,一个在上党,点头之交还要经常见个面点个头,而相隔两地怎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