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报告里面是真是假,张时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但是根据经验来说,张时觉得十有**都是真的。只不过张时收到了这些小报告之后,第一时间便是觉得事情不像是韦康所言的那么简单,谯并牵扯到的事项,也不是什么贪污多少钱财的问题。
张时回到了家中不久,便是有人找上门来,送来了名刺邀请张时到醉仙楼一聚。
张时捏着胡须,琢磨了一阵,将收集来的一些证据里面挑拣了些,装在了一个小袋子里面,然后揣在袖子里,按照时辰,到了醉仙楼,进了雅间,果然依旧是之前的那位传话者。
见了面,传话者便是夸赞张时胆魄了得,亲入道场,探查隐秘,果然是干才能吏,可谓忠义非常云云。张时听了也就只是笑笑。
『张兄此次亲身探查,可有收获?』
听到传话人这么问,张时扬了扬眉毛,微微仰头向后了一些,审视着传话者。『这证据么,倒是有那么一些……但是
仅凭风闻,未曾穷究,也不能确有其事,真有着实之证者,寥寥无几。』
传话人笑道:『有谁不知道张兄于河东,真是在细微之处见真章,探查出要犯,为骠骑扫清贼子,此非在下独闻之,乃众人目睹也!张兄切莫谦虚了!』
张时微微皱眉。那个时候张时为了活命,真是豁出命去和河东裴氏硬抗,那个时候想着的就是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死中求活!
可是真要是天天这么作死,那就真的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死了。
赌命一时是无奈之举,哪有一世都在赌命的?
不过传话人这略显急切殷勤的态度,还是让张时想不明白。
这究竟是和谯并是多大的怨恨?
张时略作沉吟,便是说道:『生死之事,自然不可不察。如今证据未能确凿,某也不敢细说如何,不如待些时日,勘察一番之后,得以验证确凿,再做道理如何?』
『嗯……嗯?!』传话人正认真听着,结果没想到张时语调一转,似乎多有退缩之意,便是皱眉说道,『某敬张兄忠义为国,勇于任事,却未想到张兄竟然也说这些虚辞敷衍。张兄不愿详说,那索性在下也只问几个问题,若还推辞不说,这恐怕多少是有失道义!』
说道了此处,传话人面色也有些不善起来。
『那么……请问罢。』张时示意了一下,也没有继续要强,亦或是甩袖子走人。
传话人见张时的态度多少端正起来,这才又露出笑容,问道:『有传闻说,五方道场之内,皆为谯氏亲信把持,上下串通一气……不知张兄所见,这说法是真是假?』
张时说道:『亲信自有之,然全数串通,则未然也。』
传话人听了此言,脸上便是露出了几分喜色,然后又是问道:『如此说来,既有未沆瀣而同者,自有相争乎?假设,在下只是假设,这道场之中被谯氏打压之清良,可有统御之能乎?』
张时微微皱眉,一时间不明白传话人的意思,思索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莫须有也。毕竟若是多有才能,又怎会被打压至无法还手?』
传话人点头,似乎有些隐隐欢喜的样子。
张时脑筋转动着,忽然之间明白了传话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想要取代谯并的位置啊!
谯并当下的这个职位,多少有些特殊。这多少是带着一些技术性的职位,要了解道经,要明晓教义,同时既能上台讲经文,也能到乡野开法场,不是随便调那个官吏去就能立刻玩得开的。所以如果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扳倒谯并,那么在这样的略有特殊的职位上,就很有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这也是张时觉得条件不成熟的原因之一……
扳倒了谯并,只是说尽职尽责而已,张时并不能从继任者那边得到任何的好处,因为张时也无法确定谁能继承谯并的遗产,更谈不上和五方道人之间有什么交情了,连推荐都做不到。
结果张时没想到,还真有人盯上了谯并的屁股,嗯,下面的位置。
这样一来,味道就有些变了啊……
张时忽然察觉到了有些危险,这种危险他也说不出来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尽早脱身为妙,所以他从袖子里面拿出了原本还想要多少要点好处才肯交出来的那个证据,放在了桌案之上,看着对面的传话人,『此事……既然贵上已经有了主意,那么某就不参与了……这些是某在道场之内所获……有真有假,原想着再查勘一二,不过现在么,这些就都交给你了……』
传话人一喜,伸手就想要拿。
张时将袋子按住,『某就到此为止……余下之事,不要来找某……』
『张兄……』
张时面容严肃,『明日某就申请去汉中巡查地方,不再参与此事……明白了?』
『哎呀,张兄……那好吧,既然张兄执意如此……』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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