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财,这就麻烦了啊……』
『对啊,最烦就是不要钱的,做人怎么能不要钱呢?』
『这人有病罢?』
『有病,对啊,有病最好!若是病死在半路上就最好了!』
『你傻啊,这出来的时候没有病,到了中牟就有病了,还是重疾,欧一下就死了,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子才会信罢?!』
『王大飞,你什么意思?!』
『我就这个意思,怎么滴?』
『尼玛……』
众人叽叽喳喳,说着吵着就歪楼了。
『都认真些,说正事呢!』王校尉又是咣咣的拍了两下桌案。
众人沉寂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没话了。
『瞎几把扯倒是能耐,一说正事就当哑巴!』王校尉咣咣咣的拍着桌案,原本就有些不稳的桌案摇晃着,就像是下一刻要被拍散架了一样,『到时候真要查出什么好歹来,你我一个个都跑不了!』
『要不校尉您给出个主意罢,校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旁的军侯,张三郎说道。
军侯张三郎最先表态,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
这些年不也是都这么过来的么?
能收买的收买,能拉拢的拉拢,能腐蚀的腐蚀,能恐吓的恐吓,实在不行的,便是英勇献身,战死在第一线,反正只要行动方案制定完善,能手脚干净,他们没有意见。
他们,就是上上下下的中牟所有人。
王校尉这一次,没有再敲桌案了,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再敲下去就会散架,亦或是觉得已经不需要再敲了。
王校尉巡视了一圈,说道:『办法么,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这黑山贼,可是很凶残啊……』
『这……』众人纷纷对视。
这不刚才说过了么……
不对。这说没说过不重要,重要的这可是巡察使!
这可是丞相,不,这是荀令君派遣而来的巡察使,现在直接上大招,合适么?
王校尉的目光渐冷,『怎么?有胆子捞钱,没胆子办事?』
张三郎咬牙,一拍大腿,『干了!就按照校尉说的办!』
过了片刻,众人也是纷纷应答,一时之间就像是奔赴战场一般,颇有些铁血的味道。
反正都干过好几票了。
不对,巡察使还是第一次,但是之前那些小吏什么的,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有黑山贼工作室的名头顶在前面,要怪也只能是怪黑山贼去!
王校尉捏了捏下巴上的短须,『那就都同意了?』
『干了!干了!』
『同意,同意!』
『对,干他娘的!』
『好!取酒来!歃血为盟!』王校尉也不多废话,靴子里面抄出一把短刃,然后取出了一张绢帛,手指头划过刃口,殷红鲜血流出,滴落在酒坛里,然后顺手按在了绢帛之上,落名血印!
『啊?』众人有些惊讶,需不需要这么隆重啊?
当年反董也不过如此,现在用来对付一个巡察使……
王校尉的目光投了过来,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身上,张三郎立刻像是被扎到了一样,二话不说就接过了刀子割了个口子,然后滴血在酒坛里面。
然后下一个。
再下一个。
一个接着一个,排队。
就像是在排队分钱一般的秩序井然。
……ヽ(??????)??(??????)??……
卢洪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巡察使。
校事郎和巡察使到底那个大?
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有爬上去了,位置足够高了,即便是什么都不做,都会很重要。对于这一点来说,卢洪他很清楚。
中牟有没有奸细,卢洪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中牟有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袁绍,曹操之前都和黑山贼打过,所以黑山贼是肯定有的,但是持续到现在,就有些不正常了。
从各地派遣兵卒进山围剿,袁绍做过,说是大胜,其实么……
如果真的是大胜,那么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还不是因为付出和收获,已经不成比例了。
后来曹操和黑山军一战,是在山下打的,那个时候黑山军都出了山,所以也不算是在山中得胜,至于骠骑大将军斐潜,似乎也是在山外打的。
那么谁也没有真的进山中围剿过,这黑山之中究竟有多少贼人,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毕竟百姓都能变成流民,变成黄巾贼,然后变一些成为黑山贼,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其实不管是袁绍曹操,还是韩馥,亦或是其他的地方官吏,也不是没有派遣一些兵马前去剿匪,但是那些从其他地方赶到这里的兵卒,却总是败落……
卢洪发现了一个非常蹊跷的问题,每次从外郡调兵马和黑山开战,本应支援他们的中牟部队不是出了这个问题,就是遇到了黑山贼人的阻截,挡得寸步不能前进,最终自然导致从郡外调来的兵卒在山间败落。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巧合,毕竟当年李广那么倒霉的事情都有。战场之上,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直是幸运的?
太行山中山道崎岖,道路复杂,有时候难免迷路,亦或是在山道上碰到了什么问题,所以行进迟缓也不能算是什么问题,更何况中牟这里的校尉都尉,连着什么地方文吏,都在和黑山对抗的过程当中战死了好几个了,说中牟守军没出力,似乎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