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骑兵虽然说在骠骑人马前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那要看对手是谁,现在换成了荆州兵,落花流水的就自然不是曹军骑兵了。
一头是寨门洞开,明明人影晃动,就是没有支援的襄阳北大营,一头是黑压压拼命而来的曹军骑兵,值守在襄阳桥的荆州兵心中,此时此刻,也就剩下了两个字……
受于曹军冲击的气势压迫,在桥中的荆州兵有些动摇,便是给了自己一个极好的借口:『用弓箭射!用弓箭射回去!』用远程攻击,就不用自己的肉顶着曹军的冲击了。
然而这些人一退缩,顿时就在襄阳桥面上,引发了更大的混乱,桥上的人想要退到桥外用所谓的弓箭进行攻击,而桥后面的人则是上前想要堵住桥面,荆州兵卒在桥上前后挤成一团,还有几个倒霉的家伙立足不稳,惊呼着掉下了桥,噗通一声便是在咕咕声中,顺着汉水远去。
在这混乱尚未结束的时候,曹洪带着的骑兵已经如飞杀至,他们毫不停留,就这样狠狠的撞进了荆州桥面上的这些杂乱兵卒当中!
呼喊砍杀声音顿时爆发出来,曹军骑兵带着巨大的动能冲撞在拒马上,冲撞在荆州兵卒的**上,不少曹军骑兵倒下了,但是被撞飞的荆州兵更多!曹军骑兵如同滚滚洪流不断向前,被压迫冲撞的荆州兵要么掉头朝后就跑,要么就直接在桥上被撞飞,一片扑通扑通的落水之声!
前面的曹军骑兵落马,后面骑兵毫不迟疑的沿着冲开的空隙往前奔杀,襄阳桥面似乎都在马蹄声中颤抖起来,负责值守襄阳桥的荆州兵卒曲长大吼着:『不能退!不能退!杀上去,杀上去!』
荆州兵卒之中,也并非全数都是胆怯之辈,也不乏有一些悍勇之士涌上来,拼命用长矛攒刺,企图挡住曹军的冲击,然而曹军骑兵却迎着长矛直上,不管人马中了多少矛,凭借着最后的冲力,甚至不惜带着身边的荆州兵一起从襄阳桥上滚落到汉水之中!
作为开路的曹军骑兵前锋,四十骑兵最后只剩下了七八名冲过了襄阳桥,其余的便是或伤或死,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人血马血,人尸马尸,横七竖八的和损坏的拒马分布在桥面上,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襄阳桥上下就是被鲜血浸染一般,滴滴答答的不断往汉水当中流淌!
而残余的守桥荆州兵卒,已经被曹军骑兵冲击得士气崩溃,下意识的就往襄阳北大营洞开的营门而去,浑然不顾在他们身后,跟着就是比他们更快,更迅速的曹军骑兵!
曹洪呼啸着,带着手下便冲过了襄阳桥,直奔襄阳北大营。
一名溃逃的荆州兵听到了身后如雷的马蹄声,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便是嚎叫着扭身长枪朝着曹洪捅去,却被曹洪随手一挡,便荡开了长枪的枪头,然后便是一刀砍下,伴随着这名荆州兵的人头高高飞起,曹洪等人便撞进了襄阳北大营之中!
『天子有令,诛杀谋逆刘氏!只诛首恶,其余不论!若有反抗,杀无赦!』
冲进了襄阳营地之中的曹军纷纷大吼起来。
奔腾的马蹄,染血的战刀,伴随着在襄阳北大营的刘氏旗杆被砍倒,整个襄阳北大营终于是越发的纷乱,演变成为了完全不可收拾局面……
『将军!将军!我们怎么办?!桥没了!』跟在甘宁身边拼杀的兵卒也是惊慌,不由得脱口而出,『回,回不去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甘宁回头看着在襄阳北大营的火光之中重新打出的曹军将领指挥旗,然后又看向了前方已经是近在咫尺的,却正在降下的曹军中军令旗,不由得愤怒且无奈的嚎叫了一声,砍倒了一旁的一名曹军刀盾手,转身而走,『跟着某!我们杀出去!去樊城!』
……─=≡Σ(((つ·?ω·?)つ……
在麦城远处的一个土丘上观战的,正是潘璋和其麾下的亲卫,几人站在高处,而在土丘之下的,是江东兵卒排开的一条督战阵列,每个人手中都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刀口之上,还有些残留的鲜血往下流淌。
在这阵列前面,躺倒的是数十具无头尸骸,而这些尸骸被砍下来的头颅,就血淋淋的戳在阵前的一根根长枪上头,或是睁着眼,或是张着嘴,甚至可以看到长枪的枪头从穿过了舌头扎在了头颅中,还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欲落未落。
前头几次扑城,凡是从城上溃逃而下的江陵百姓,不管是怎样哭嚎求饶,怎样的磕头乞命,都被毫不客气的像是牛羊一样拖到了阵前,一刀砍下脑袋,然后插在长枪之上,立在阵前!
若说周泰是莽,那么潘璋就是横。
穷横。
一般来说,穷横的人有三种,一种是经典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什么都没有,自然不怕什么,也无所顾及,爱咋咋地,想怎么横就怎么横,不用顾及别人的眼光和评价。
第二种,是因为『横』所以『穷』。对人没有礼貌,也不懂得什么是感恩,即便是有个别想帮助他的亲人亲戚什么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都敬而远之了,何况那些非亲非故的其他陌生人了,也更没必要招惹这种穷横,惹上一身没必要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