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张郃若真的投敌了,那么久等同给渔阳的兵卒带了一个坏头!
到时候骠骑人马兵陈渔阳城下,然后投敌的一群人在曹纯阵前述说陈列,怕是自家士气定然崩落,原本的战力怕是十分只能用出六七分……
投降了骠骑,眼见着能过好日子,而不投降么,要么战死,要么继续过苦日子……
到时候……
曹纯越想越是恼怒,额头上青筋蹦蹦直跳。
沮授站在一旁,看着曹纯来回踱步,像是困兽一般的乱转,感受到了曹纯此刻的失落和慌乱。这是曹纯来渔阳这么久,第一次流露出来的这么失态,这么焦躁的情绪。沮授甚至怀疑,此时此刻曹纯本人究竟还能不能冷静的思考问题?
这一切都是因为步度根的败落,当然,更主要的,也许是因为张郃的意外行动,没有按照原本计划的行动,让曹纯觉得一切事情,似乎失去了控制。
沮授虽然觉得张郃不至于投降骠骑,因为他想着按照张郃的性格,张郃应该不至于做出如此的行径,但是性格这个东西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也无法成为一个有效的保证。一个好性格的人,就不会犯错,不会犯罪了么?所以沮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拍胸脯为张郃保证?说当年张郃投降曹操是因为在袁绍这里受到了歧视对待?然后张郃现在在曹操治下就没有受到任何歧视?
所以,沮授也沉默着。
说实话,沮授也有些震惊,他第一时间甚至认为这个消息,是假情报。
鲜卑步度根不是挺多人的么?
即便是站着让骠骑手下去砍,也是要砍上一段时间的罢?
鲜卑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如果自己早知道……
当然,马后炮自然人人都会,沮授也不能例外,只不过想了片刻之后,心绪还是落到了当前的局面上,若是真的张郃投敌,那么局势就转眼之间恶化得不成样子了!
再这样的情况下,沮授甚至都不好给曹纯说什么,至少不能主动说,毕竟之前沮授说待机而动,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张郃打了埋伏。
张郃,张儁乂,到底想要干什么?
议事厅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曹纯和沮授顿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却是城中仓曹。
『汝有何事?』沮授皱了皱眉头。既然是城中仓曹,就不可能是张郃,亦或是外面的消息了,多半又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便压抑着心情,上前问道。
仓曹看了看沮授,又偷偷瞄了一眼曹纯,本能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妙,强笑了两声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
『说!』曹纯瞪了过来。
仓曹一个哆嗦,连忙说道:『启禀将军,这个……仓廪之中,这个,存粮怕是有些不足了……还望将军早做定夺……』
『什么?!』曹纯大怒,一巴掌扇在了桌案上,『不是前些天……』
曹纯说到一半,猛然间反应过来。是,没错,前两天是还有一些,但是张郃出征,谁也不知道要打几天,所以自然给张郃的人马带出去了不少,城中当然就少了。
张郃行踪是个问题,渔阳之内的粮草也出现了问题,而且张郃原本应该运输过来的粮草,半路上不是被烧被毁了一些么……
难道说?
曹纯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心中的疑虑不断翻涌着,咕嘟咕嘟像是沸腾的水,脑海之中嗡嗡作响,甚至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
曹纯扶着桌案,半响无言。
曹纯挥手赶跑了仓曹之后,转头问沮授,『军师,若是以当前粮草,可维持几日?』
沮授低头回答道:『将军,大概还有一月之数……若是以小斗匀之,便可多撑十日左右……然此亦非长久之策,还是请将军再发消息,运送粮草为上……』
『再发粮草……』曹纯双手按照桌案之上,青筋毕露。
沮授低头,就像是地面上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样。沮授知道让曹纯上报情调粮草,多少会让曹纯尴尬难堪,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渔阳败坏又不是一两天的,早知道如此,当年袁熙南下投曹操的时候,曹操怎么不懂得阻止其搜刮?
现在渔阳家底败光,算是袁熙的锅?
就像是后世许多分公司,在年终汇报的时候,多少喜欢报喜不报忧,不到最后时刻,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主动交代问题……咳咳,上报情况的一样,曹纯也不喜欢将渔阳的问题一次又一次的抛给曹操,那样除了能证明自己无能之外,并无半点的益处。
而且,若是再请粮草,那么就至少要说明原因,如此一来,张郃的问题就肯定要说清楚了……
良久,曹纯咬着牙,说道:『上报!此外……派人前往城北……搜寻野鼠!制作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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