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斐潜看着刘琦的眼神越发的和善了起来,“西北风土和荆襄迥异,刘公子若有什么不习惯的,直说就好,千万不要客气!”
“啊?啊……”刘琦摸不着头脑,只能是点头致谢,“谢过将军……”
“不用如此客气!”斐潜笑呵呵的说道,“说起来,你我还是多少有些亲属关系,在这里就当作自己家里就是!”斐潜这话也不算完全是客套,毕竟如果从蔡氏的角度来说,老刘和老黄同学,娶的都是蔡家的女儿……
安抚好了刘琦,斐潜转过头来看着王粲,笑眯眯的问道:“且不知仲宣给刘荆州所献何策啊?刘荆州竟然皆未采纳?”
“这个……”王粲楞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方才情急之下说自己脱离了荆襄是因为得不到采纳重用,虽然说也确实是实情,但是现在想起来,王粲才发现这样的话有些问题。
因为不受重用,不采纳献策,就要跳槽,这种行为虽然在后世比较常见,但是现在于汉代之中,还是很强调忠孝的时候,哦,献策不成就甩袖子走,将来谁敢要这样的人?然而有不能说假话,毕竟刘琦现在就坐在这里,纵然没有刘琦,斐潜难道就不能派人去荆襄问问么?
无奈之下,王粲只能说道:“某谏言刘荆州迎天子……”
“哦……”斐潜点了点头。
刘表怎么可能迎天子?
除非刘表疯了。
刘表本身就是汉室宗亲,这就意味着如果说刘协的那个汉室若是真的玩完了,刘表就有资格继承汉家的皇位,那么对于刘表这样的人来说,是迎天子好,还是不迎天子更好?
这一点,从刘协到了雒阳的时候,刘表送出来的那些少得可怜的物资,就可以窥见一斑。毕竟雒阳距离荆襄其实并不远,而且荆襄说起来也不算是穷,但是刘表只是意思意思,还不如一个太守赞助得多。
“天子于许县之中,受曹贼所挟!”不管是为公为私,王粲都需要维护自己是心忧社稷和天子,然后四处奔走,寻求解救天子的形象,所以继续说道,“天子困顿,无所凭依,还请骠骑速决,迎救天子于水火也!”
斐潜自然也不能说他不愿意迎天子,不过斐潜早就有了对策,当即说道:“未闻仲宣所言,某亦以为天子于许县安好……未曾想,唉……”
庞统会意,略显得惊诧的说道:“仲宣所言……似乎有些……啊哈,倒不是某有疑也,乃某听闻……天子迎娶了曹氏之女,并立其为后……这个……似乎和仲宣所言,略有出入啊?”
王粲哑然。刘协娶了曹操女儿?庞统既然这么说,自然不可能是假的,毕竟这种事情,关系甚大,而且一查就明。但是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曹操不是杀了董贵人么?然后刘协和曹操这两家又和好了?这是怎么肥四?!
“定然乃曹贼胁迫之!”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王粲自然不肯松口,“曹贼不知用了何种手段!”
好吧,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斐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若天子受贼人挟持,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若是曹司空并无过错,某贸然出兵,则是百害于社稷也……着实两难啊!”
庞统一旁接口道:“启禀将军,前些时日,川中谯氏请立光武皇帝之神像……不若以此为由,请仲宣与谯氏,一并出使许县,明则奏请立神像之事,暗则可探查陛下安危……若陛下有意,自当下诏,如此,方有出师之名也……”
“如此,士元之法,不失为稳妥之策也……”斐潜转头看向了王粲,说道,“仲宣心忧社稷,不知可愿担此重任否?”
斐潜的意思很明白,你王粲说陛下现在水深火热,应该很是痛苦,但是也有消息说现在陛下娶了曹氏,水乳交融,可能也很快活,那么到底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现在正好有个理由,不妨借着这个理由到许县去,如果天子真的觉得不爽,那么能拿到陛下的诏令,斐潜出兵才有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