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毕竟征西还留下了丹阳兵,说是依旧归于你我兄弟之下……”刘备笑着说道,“二弟,也别多想了,现在么,好好养伤,等养好伤了,才能有所作为……”
张飞点头说道:“对,二哥要好好养伤,想吃什么告诉俺,俺老张明天就去营外山内猎些走兽来!”
关羽闻言,微微的叹息一声,点点头,然后便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刘备又安抚了一下张飞,赶着张飞去睡觉,然后才回到了自己一旁的床榻上躺了下来,侧身过去,将被子盖在身上,脸上的温和却在黑影之中慢慢的阴冷下来。征西留下了丹阳兵,确实是多少值得高兴一点,但是也只有一点,因为丹阳兵已经残缺不堪,数量也没有多少了……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的是,如果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真的等关羽伤势好了,要是真心想要逃走,拍个屁股就走了,斐潜能防得住一天,防不住一年啊,但是现在多了这些丹阳兵,甚至还有些伤兵,这要走,就不是那么轻巧容易了。
要留,这年年月月的粮饷……
不找征西,又去哪里得来?
而要找征西,一次次的伸手之后,自己的心中的那些志气傲气还能保持多久?
这些丹阳兵,看着像是征西的照顾,但何尝又不是一副脚镣?
可惜自己还要心甘情愿的接过来,自己给自己套上去……
征西啊,征西……
刘备在床榻上缩在阴影之中,睁着眼,皱着眉头。眼见着爬过了不惑的门槛,就飞快的朝着知天命而去,身体上的衰老速度似乎就突然变快了,心中的野望究竟还有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汉家的荣光究竟位于何处?
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兄弟三人安身立命么?
不知不觉当中,刘备觉得眼角有些温润,旋即变成了冰凉,连忙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默默的闭上了眼。
夜凄凉。
心惶惶。
帐篷之上,似乎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过了片刻,营地之中似乎是值守的兵卒出声惊叹着:“呀哈!是雪!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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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汉。
天色阴沉。
伊籍穿着一身窄袖口的武士服,一手捏着剑诀,一手舞动着长剑,有板有眼,神色庄重,隐然有些大家风范。
汉代大部分的书生都是会两手武术的,再不济拿起弓来也能射上几轮,只要不是像郭嘉那样,天天嗑药的,武力值都能在五六十的,基本都是正常范围。
伊籍跟着刘琦前来巴东,却遇到了一个权力**极强的蒯琪,嗯,或者说,其实蒯家三兄弟都差不多,或许只有蒯家老大稍微稳重一些,老二和老三都是有些争权夺利的性格。
作为跟着刘表多年的老人,伊籍也不太愿意和蒯琪扯破脸,因此在大多数的时间内都让着蒯琪,反正自己只要顾着内政这一块,帮助公子刘琦稳定好民生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伊籍不想管,当然,也管不了。
“君子剑,当知行,起奋袖,光日星……”舞到兴致高涨之处,伊籍收了长剑,屈指弹在剑身剑脊之处,长吟而歌,“……手中剑,绘古今,决浮云,开太清……”
“好一个君子剑,当直行……”刘琦不由得鼓掌称赞道,“君子之剑,当取直,当百折不饶,直道而行……机伯言语精辟,发人深省……”
伊籍转过身来,连忙将手中长剑垂下,纳入剑鞘之中,拱手说道:“不知公子驾临,未得远迎,还望恕罪……”
尼玛,我是说“知行”,不是“直行”啊!撞墙了要知道疼,要知道想办法,而不是一股劲地只想着“直道而行”啊!
不过又不好说,你个傻公子全数听岔了……
刘琦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某无礼才是,贸然而来,还望机伯莫怪。”
伊籍连称不敢,然后表示请刘琦厅堂就坐,招呼仆从准备饮食茶点。
“不用太过麻烦……”刘琦说道,“某自带了些酒水,欲与机伯共饮一番……”
两人在厅堂内落座,沉默了片刻之后,刘琦率先开了口,说道:“机伯以为,吾等可独抗征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