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忽然在邺城城门楼之上有旗号晃动,随机有鼓声隐隐传了过来,高览一愣,辨认了一下邺城城门楼上命令,脸色终是大变,顿足叹道:“大事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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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城门望楼。
在这个距离上,袁尚听着辎重大营内的具体的惨叫和喊声,混在一处,嘈杂不已,脸色有些发白。辎重营中的硕大烟火虽然也比不过近处的火把更有热度,但是袁绍和郭图脸上身上,依旧是滚滚的汗珠不停的低落下来。
袁尚拍击着城垛,怒声道:“军中哨探!军中哨探竟然没有人发现这一支征西部队从何而来!?该死!该死!”
站在袁尚身后的邺城都尉一脸愧色,行礼下去:“……启禀少主,吾等骑兵不足……夜间哨探也没有什么发现,想必是这些征西骑兵趁夜长驱而至……隐藏在侧,骤然突袭……”
郭图看了都尉一眼,眼珠转了转,还是决定给都尉圆一圆场面,倒不是郭图看上了这个都尉,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郭图觉得辎重大营如今肯定是损坏严重了,将来袁绍要是发火,多少要有个人头来给袁绍发发火气,可不能现在就被袁尚砍了脑袋,否则到时候岂不是要自己去扛?
因此郭图缓缓的说道:“此事,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征西骑兵,纵横北地,转战千里,来去如风,刚猛无双……征西此人用兵,素有诡秘迅捷之能,如今观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当下亦非追究罪责之时,还是要考虑一下如何退兵才是……”
邺城都尉闻言偷偷的长嘘了一口气,朝着郭图拱手致谢,虽然危机未必完全消除,但是多少现在不用人头落地,因此连忙亡羊补牢的说道:“在下已经令人召集城中兵马,随时可以出援辎重大营!”
袁绍回头,看着郭图,问道:“公则,汝意如何?”
郭图微微眯着眼,心中百转千回。
别看现在城外辎重大营之内的征西骑兵纵横来去,似乎声势浩大,但是郭图清楚,这些征西骑兵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器具,因此邺城自然是安如泰山,毫无危险,而且如果征西骑兵只有这些数目的话,郭图甚至可以利用辎重大营拖住这些征西骑兵的步伐,然后调集兵力,左右包抄而上,然后在邺城之下,甚至有可能围歼这群征西骑兵!
但是在下一刻,郭图又放弃了这个作战方案。
采用这个方案,就意味着要用辎重大营为诱饵,彻底将征西将军的这一支骑兵的速度降下来,而当下负责转运物资,运送辎重的是谁?
名义上是袁尚,但实际上是郭图!
纵然是全歼了这一批征西骑兵,但是搭上了此地的辎重大营,将来袁绍在前线没有了钱粮供给,怪罪下来,这个板子是会打到谁的身上?
说不定围歼征西骑兵之功是袁尚领了,但败坏辎重大营,损失物资的罪责,则是变成落到郭图身上了……
郭图毕竟不是圣人,他也是豫州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一下自己这个团伙的生存,若是因此被冀州派抓住了痛脚打压,然后将整个战役失利的罪责都归咎到这里,那么对于豫州派的发展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下最佳的选择,无疑就是将冀州派的人物甩出去,尽可能的挽救回辎重的物资,至于这一支征西将军的骑兵部队,只要做好城池防护,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纯骑兵,又能将邺城奈何?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机会可以歼灭,又何必急于一时?
再说了,要是将这些征西骑兵引导到那几个冀州佬的庄园之处,嗯……
因此郭图低声说道:“少主乃千金之躯,城中兵卒岂能轻易出动?要是被趁机夺门,岂不是误了大事?当下之策,可令城北大营高将军速速统兵救援,由北向南列阵而进!如此一来,敌兵必然北向,吾等则可寻机侧击,定可大胜之!”
袁尚毕竟是年轻人,又没有什么战场之上的经验,因此本身没有多少主意,听了郭图的建议之后,略想了想,便觉得很有道理,便下令让城门楼上的旗号手,向城北大营的高览传递号令,命令其领兵迎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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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火却取远水!”看到了邺城之上的旗号,高览愤怒的在营寨寨墙之上捶了一下。
倒不是高览怯战,而是邺城比新兵大营更加的靠近辎重大营,援救起来当然比高览之处更加的方便,现在倒好,要让路途更远的新兵大营出兵援救,而邺城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巍然不动的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