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人汇集而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未来大多数的潜在官吏,都师出郑氏!
汉代经学,就是官职的隐形阶梯。
造成这样的局面,肯定不是汉武帝愿意看到的,所以光武帝就干脆连太庙都给改了,摆明车马你那一边的,我是这一边的,虽然都是大汉水,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光武帝在朝,但凡是磋商民生政务的国家大事的时候,都会和臣子就经学上进行积极且热烈的探讨,从太阳升起会一直议论到夕阳西下,在这个过程当中,自然就会相互辩难,如果有谁经义不通,便当场直接“夺其席以益通者”。
当时有个姓戴的,位任侍中,每次朝会的时候都站着,死活不坐,光武也是觉得奇怪,便询问为何,然后这个戴侍中说自己“经不如众臣,而不敢居于众臣之上”,雒阳便有民间歌谣称“解经不穷戴侍中”,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之下,那个臣子会在经学上懈怠?
到了当下,世家之中经学已经是成为一个隐形的标杆,而在这些世家当中,学而优则仕最为成功的,便是弘农杨氏。弘农杨氏,世传尚书,杨震杨秉杨赐杨彪一连串下来,少传家学,登上高堂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氏就成为了所有士族世家的一个标杆。
很显然,郑氏就准备走这样的道路,只需要一两代积累,甚至郑玄强势一些的话,等到袁氏大势将成的时候依附上去,也就自然飞黄腾达了。而同样治礼经的司马家,却已经被郑玄逼得无路可走了。
司马徽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叔父……”司马懿迟疑着说道,“侄儿曾闻叔父于征西未起之时,赠名号以壮其势……多少也应有些情分在才是……”
司马徽点头说道“所谓情分,唯有人情,方有情分,若无人情,何来情分?征西既言过两三日,便过两三日就是……切不可了分寸,亦不可肆意妄为!”
司马懿垂下脑袋“侄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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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离开了学宫,便返回了平阳城。
斐潜并非方案司马徽,只不过觉得司马徽从一开始似乎就有些把众人当成棋子一样在安排……
凤雏。
卧龙。
还有隐鲲。
正面上理解么,当然都不错,但是反过来呢?若是凤雏一辈子不长毛,不就是一只脱毛鸡么?
“水镜先生居于学宫,是友若你安排的吧?”斐潜坐下之后,便看着荀谌说道。毕竟在斐潜离开平阳之后,荀谌就等于是大管家一般,如果不是荀谌点头,学宫之上的令狐邵也不敢擅作主张。
荀谌看着斐潜的神色,说道“正是,可有不妥?”水镜先生也算是名望较高的人物,放到学宫之处一来表示仅仅是为了学问和吊唁,不涉及政务,这样也不至于让在河内的司马氏对上袁绍的时候有些尴尬,另外一方面也表示重视和尊重的意思,照顾了水镜先生的面子,毕竟当年也多少照拂过斐潜一二,算是对斐潜有些恩情。
斐潜沉默片刻,不置可否的说道“暂且这样吧……汉中、三辅和河洛,最新情况如何了?”斐潜心中虽然清楚司马徽前来肯定不完全像是嘴上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吊唁蔡邕,顺便带个书信,但是既然司马徽没有开口,斐潜就暂且先放放。
重要的是庞德公在书信当中也没有提及,这就说明了水镜先生的事情,庞德公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切都由斐潜自己拿主意,同时也不希望斐潜看在庞德公自己的面子上做出什么承诺。
庞德公身体也未必像是书信当中所说的那么不堪,要不然庞统早就可能要辞职回荆襄了……
庞德公之所以不来,虽然没有明说,斐潜猜测着,除了身体因素之外,可能还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则是荆襄士族不同意,毕竟荆襄士族多年相互联姻,早就是一损即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了,而庞德公又是荆襄士族的头面,岂能擅自离开荆襄,到平阳这里给斐潜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