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还是有……”崔厚缓缓的说道,“近来冀州还加了不少兵甲器械数目……两三年之内,应该还是……左近兵卒数量,不足以战……冀州之兵,多驻扎于北……”
崔均点点头。
对于崔厚的判断,崔均多少也是听一些的,毕竟这么些年走南闯北下来,从兵粮储备,器械需求,就可以判断出一个地区是否有重兵驻扎。
“两三年啊……”崔均感叹了一下,然后端起酒爵。
崔厚会意,也端了起来,两人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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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外,星斗漫天。
十几顶的帐篷矗立在草甸子边上,一群穿着皮袍的汉子正围着几堆的篝火,正在烧烤着猎物。
阎柔站在帐篷外,回望黑暗中的巍巍群山。在雁门地带,一切都显得荒凉起来了,虽然这里曾经也繁华过一阵时光。
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去年的一年,他在都在雁门五原一带辗转。原本幽州牧刘虞身亡之后,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当初刘虞刘使君带着数目超过公孙瓒的部队前去围剿,还想着正大光明的将公孙瓒绳之于法,结果没想到反倒是被公孙瓒一个猛突,坏了中阵……
刘虞对阎柔有恩。
若不是当初刘虞听闻阎柔之事,然后举荐了阎柔作为中间人往来乌桓鲜卑传递话语,或许阎柔也没有今天在乌桓和鲜卑人心中的地位。
跟着胡人时间长了,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个汉人,要不是刘虞刘使君……
阎柔摸了摸穿在身上的衣袍,这一件衣服,就是刘虞亲手赠与的。
“明日便启程,前往乌桓王帐!”阎柔吩咐道,有些事情该去做还是要去做的,要不然这一辈子心中都会不安,“若是……若是有一天,我殒身异域,你们要将我烧掉,然后将我骨灰带回来,撒到汉家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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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凉意的清晨,使臣袁胤整理衣冠,走进了轲比能新建成的,略微有些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鲜卑王帐。
袁胤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北上已经三个月了,他带来了许多金银、瓷器、丝绸,这些天,他拜访了许多鲜卑大臣,也送出去不少东西,贿赂了许多人。今天,鲜卑大王轲比能终于要亲自见他了。
这是尘埃落定之刻,也是一切初始之时……
在鲜卑王帐当中,抑扬顿挫的话语持续地传出来。
“……羊脂无瑕白玉杯一对,羊脂无瑕翠玉碗一对,青玉雕龙凤如意一对,雕花金碗一对,镶红玉银杯一对……”
随着礼单的诵读,一个个的礼盒被承了近来,副使在宣读礼品条目的时候,袁胤偷偷地打量着四周鲜卑大臣的脸色,以及坐在上首的轲比能的神情。
这些东西,就算是放在汉地,也是足矣让人垂涎了,更不用说一向是穷山恶水,除了牛羊马之外便没有多少产出的代郡以北区域。
作为陡然而起,取代旧匈奴的新势力,鲜卑也并非底蕴深厚的有所传承的贵族世家,而是纯粹得暴发户,不过,作为暴发户来说,鲜卑也还不够格。
就那这个轲比能的王帐来说,就连暴发户的影子,都没有彰显出来,既没有穿金戴银,更没有精美修饰,唯一可以称道的便是占地还算大,以木为结构,地上铺设的毛毡多少还有些花纹,然后上首铺设了虎皮多少显得稍有威势,但比汉地任何一个稍微有些底蕴的家族来说,这样的摆设,真的只能称之为陋室了。
王座之上,轲比能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被捧进来的一样样光彩夺目的珍玩。
作为鲜卑的大王,他的这个大王的名号,和步度根不一样,并非是真的授予的,而是拼接着他的势力争夺而来的。檀石槐死后,为了争夺大王的宝座,很是一番的腥风血雨,步度根能在其中脱颖而出,甚至现在整体实力比起步度根来说略胜一筹,自然也有几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