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卫氏兵卒见到自家军侯都坐下来,也都有些忍不住,期期艾艾的到了城下这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酒肉汤碗,然后看了看军侯以及周围人脸色,见没有人反对,也就低头吃将起来。
这些裴氏兵卒,见到了城头卫氏兵卒下来了,也一反方才阴沉的脸色,似乎将烦忧暂且抛下一般,不再谈论闻喜的事情,只是说一些军旅趣闻什么的,时不时递上酒水肉食,一副北地汉子招待朋友豪爽的模样……
卫氏值守军侯喝了一碗又一碗,多少有些酒酣耳热,又见裴俊兵卒等人都是豪爽形态,也渐渐放开了怀,往外倒着苦水:“他娘的!好好的不成么,偏要打来打去的!眼看着秋获就要到了,这要是糟蹋了庄禾,来年又要苦一年肚皮!说是苦,可到了最后,还不是苦我们这些下面的人?”
卫氏值守军侯年岁也不算是小了,满面的沧桑之色,喝了酒之后脸上才有些红润光泽,喷着唾沫继续说道:“好不容易安生几年,现在又要打!真要将这里都打残破了,这么多家口没吃没喝了,那还不是生生饿死!”
坐在军侯旁边的卫氏兵卒,多少还有些清醒,见军侯有些酒后乱语,便偷偷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军侯这才恍然,尴尬得抓了抓头皮,嘿嘿笑了几声,而那一名裴氏军官却宛如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劝酒喝酒,并没有说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放在粗糙芦席之上的酒碗之内,忽然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裴氏军官瞄见了,神色微微动了动,旋即将酒碗端起,站起身,走到了卫氏值守军侯身边,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哈哈,喝了许久,还未问老哥贵姓大名啊,真是失礼了……”
军侯有些迷离的半睁着眼,接过酒碗,乐呵呵的笑着说道:“不当事,不当事,某姓卫,名垚,不知兄弟贵姓啊?”
“呵呵……”裴氏军官露牙一笑,说道,“某姓太史,名慈……老哥下去之后,别忘了报某家名号……”
醉眼朦胧的卫氏军侯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他一旁的同僚猛的睁大了眼珠,紧绷了肌肉,悄悄伸手便往放在身侧的战刀摸去,没想到却摸了一个空,猛地转头看去,却见自己战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名裴氏兵卒握在了手中!
“呛啷”一声,战刀被抽了出来,那名裴氏兵卒迎着火光,看了看刀面的纹路,摇了摇头,颇有些嫌弃的模样……
“你们……你要……要做什么!”卫氏军侯这时候才惊醒过来,瞪圆了眼珠,想要站起来。
太史慈长笑一声:“做什么?当然是抢城了!”语音未落,太史慈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战刀,一刀直接砍了过去!
卫氏军侯此时还端着酒碗,再等他扔了酒碗要去抽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太史慈刀光一闪,卫氏军侯的头颅高高飞起,一篷鲜血喷上半空!
卫氏军侯突然被斩,吓坏了还在吃喝不明就里的那些卫氏兵卒,还没等这些人站起身呼喝着什么,在这些人或是左右或是身后,便已经有人用那些原本用来切割肉块,剔除骨头的小刀顺着其肋间便扎了进去!
惨叫声接连响起,血液喷溅到了粗芦席上的酒肉汤食之上,覆盖上了一层红黑之色。
太史慈一把抄起还在粗芦席之上咕噜噜打转的卫氏军侯人头,在人头的脸上还有残留的仓惶神色,将其高高举起,沉声大喝道:“征西将军有令!只诛首恶,胁从不究!尔等速速投降,但有反抗,诛杀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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