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许多在深山大川当中修行的道士,为什么还要练武功,其实一部分原因不是喜好武功,是因为不练不行啊!
山间湿气露水重,睡的地方也不见得能有多干燥,搞不好年复一年累积下来,就是一身关节炎,不练功来强身健体去除湿气,怎么成?
因此,这些傥骆道内“沁人肺腑”的气息,对于二麻子,嗯,清虚真人这样没有练武习惯的人来说,就等于是累赘而不是享受了。
就算是担任了军寨首领,对于清虚道长来说,依旧不想练武。
练什么武,重要的是修仙啊……
错了,真正最重要的,不是修炼武功,也不是修仙,而是早点想个方法,脱离了这个“山清水秀”的“仙境”之地才是真的!
该死的,这个破地方,谁爱待着谁便来,反正老子,嗯,贫道是不想待了……
无量天尊!
太上老君在上,便从了小道这点请求罢,小道定然年年供奉,三牲之礼断不会缺……
清虚道长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
在清虚道长休憩的木石搭建的房屋之处,两个年幼一些的小道童正在门口值守。
小雨纷飞,雨雾有时候会飘进屋檐来,打在小道童的道袍之上,但是两个小道童依旧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口,神情肃穆。
怎么说清虚道长也是修道之人,也要有个修仙的样子,自然是要清净体面的,怎么能和那些穷鬼兵痞日日相处一处,那样如何才能体现出修仙之人的风仪?
因此清虚道长便在原本军寨之外,寻了这样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搭建木屋别处。木屋是建在山腰的一个小石平台之上的,而沿着石台下去,一条蜿蜒石泥小路的千步之外,才是原本傥骆道的沉岭军寨。
至于为什么一个道长却成为了军寨的头头,这个说起来,和现在汉中张鲁执行的政策有关。
说起来,张鲁其实是孙子辈的……
真的是孙子。
从张道陵那边开始算。
张鲁的五斗米教,其实大名叫做正一盟威之道,又称天师道,为张陵所创。张道陵原名张陵,因为大概是觉得自己得道了,因此在名字当中加了一个“道”字,这个就和二战的时候日耳曼军官名字中间,加一个“冯”,便高贵了三分差不多吧。
张陵为沛国丰人,原本也是个大学生,后来大概是在汉代国家图书馆里面,看小黄书看得多了,嗯,是黄老之书,便放弃了朝廷郎官的职位,去寻找神仙的踪迹……
后来张陵在汉顺帝的时候跑到了蜀中,觉得这里便是天地最具有灵气的地方,便在鹤鸣山自称受了太上老君之命,被太上老君封为天师,创立天师道。
因为入其教,便需先缴纳五斗米,并且没有七天体验无条件退货的制度,也没有参加什么国家三包的条例,所以被那些体验不好的顾客批驳为五斗米贼,简称米贼。
当然,天师道里面的人并不是这样觉得的。
自古以来,各行各业拜师,都得有见面礼,这是起码的规矩和礼节。孔子收弟子亦收束脩,即十条腊肉,但是怎么不叫儒教为“腊肉教”呢?
这明显就是这些经学子弟对于天师道教的污蔑……
张陵最初建立天师道的时候,在巴蜀一代行医传道,贫苦的百姓因此信教者众多。张陵死后,其子张衡继之;张衡死,其子张鲁仍传其道,合称之为“三师”,即“天师”张陵、“嗣师”张衡、“系师”张鲁。
如今张鲁自称“师君”,在汉中推行****的政治体系,身为天师道的最高首领,同时也兼任汉中太守,建立起一整套完整的道教阶级结构,初入道者称“道民”;那些入道已久,并信道精深,具备一定实力的则任“祭酒”;那些各领众多者则称之为“治头大祭酒”。
和汉代朝廷不同,张鲁的军队,或是民政的管辖单位,不是村镇,而是“治”,在汉中设立了“二十四治”,并且以祭酒来当一把手,全权管理行政、军事、宗教等等事项……
因此傥骆道内,一个清虚道长成为了沉岭军寨的主管,也就不足为奇了。
并且天师道因为推行这样的政策,在汉中引发出来的各种矛盾,汇集成为“米贼”这样的称呼传遍四方,能怪谁?
当然,对于傥骆道这个小小的军寨当中的清虚道长,根本理会不了那么多,能够吃饱饭,然后舒舒服服的在干燥的床榻之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便是当下最大的享受了。
至于将来什么的,还是先睡一觉再说罢!
然而如此微薄的清净享受,也很快的被人打破了……
雨势绵绵当中,一名衣衫破烂的大头兵从山道军寨之处,噼里啪啦踩踏着泥水,连滚带爬一身邋遢的顺着石阶,跑到了木屋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禀,禀……报……真,真人,有……有人……爬,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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