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杠精永远只会杠别人而不允许别人杠他,攴胡赤儿也根本没想到张济会拒绝他!
凭什么?!
凭什么敢拒绝我?!
凭什么当年你还跟在我屁股后面讨一口肉吃要一口酒喝,现在你居然过得比我好?!
凭什么我现在够低声下去和你好好说话了,你不仅是不听,还要赶我走,连个招待都没有?!
凭什么当年攴胡赤儿还可以拍着张济的脑袋说话,现在张济不仅是竟然敢用屁眼对着他,而且还要轰他走,就像是轰走一条狗!
当然,杠精永远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就像是攴胡赤儿也似乎忘记了他来的时候,刚好张济正在收拾营地,准备转移驻防,所以即便是张济有心招待,用什么招待,拆开捆扎好的辎重,重新把锅碗瓢盆拿出来?
而且张济也发现了他手下的护卫不是那么的纯粹,真要是留着攴胡赤儿,说不得有些护卫就会怀疑张济是不是要干点什么,不如当着他那些护卫的面直接将攴胡赤儿轰走,一来也是自证清白,另外也是保全攴胡赤儿的性命。
可惜张济想要保攴胡赤儿的命,而攴胡赤儿却是想要张济的命!
如果当年攴胡赤儿没有杀牛辅,现在估计也不会想要杀张济,但是既然之前他成功了一次,那么现在动手第二次又有什么问题,反正不都是杀么?
杀了张济之后,看有谁敢不服?
有一个不服,就杀一个!
有十个不服,就杀十个!
杀到服为止!
这种思维,不就是杠精最喜欢的杀人解决问题的模式么?
所以攴胡赤儿就动手了,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身手很有把握,三步之内,又快又准!
只要一刀捅伤了张济的肺,让其失去抵抗能力,再挟持其走出营地,等到跑出营地,然后再和接应的人一碰头,再将张济一丢……
既可以泄了狠,又可以完成『说服』的任务,岂不美哉?
也确实是如此。
攴胡赤儿动作突然,不仅是背对着他的张济,就连一直盯着攴胡赤儿的张济护卫,都有些来不及反应,才叫出了一声将军小心,攴胡赤儿的刀刃便是已经捅在了张济背上!
『铛!』
刀刃上溅出了火星。
张济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就觉得背后火辣辣的一片生疼!
『不可能!』不管是张济还是攴胡赤儿,都在这个瞬间有些呆滞。
张济是没想到攴胡赤儿竟然会动手,而攴胡赤儿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能捅穿张济的盔甲!
没错,扎破了,但是没能捅穿。
攴胡赤儿原本以为,张济所穿的铠甲就和当年一样,不过是一层铁片而已,但是捅下去的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滞阻,再加上张济扭身躲避,力道竟然续不上去,捅不透,扎不穿!
在下一刻,张济的护卫便是扑了上来,有的将张济护住,有的则是冲上去撞在了攴胡赤儿身上,有的夺了攴胡赤儿手中的刀刃,有的则是举刀就砍。
鲜血喷溅而出,皮袍和盔甲,那是两个概念。
『赤发鬼!竖子竟敢!』张济又惊又怒,『我将你当做兄弟!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攴胡赤儿喷着血沫,死死瞪着张济,呵呵了两声,便是断了气。
兄弟?
什么才是兄弟?
嘴上说大家都是亲兄弟,实际上是让兄弟送快递?
张济以为的兄弟概念,或许在攴胡赤儿砍下了牛辅脑袋的时候,攴胡赤儿他就已经没有了和张济一样的兄弟概念了。
张济摸了一下后背,有些血。
护卫大叫着,让营寨之中的医师前来。
医师急急的奔来,看了一眼张济的伤处,便是吩咐护卫道,『解甲!不解开我怎么治?』
说完,医师走到一旁,捡起了攴胡赤儿所用的短刃,凑近了闻了闻,然后又仔细在阳光下看了看,呼出一口气,『还成。应该是没淬毒。』
医师打开了医药箱,看了看伤口,说道:『入刃不深,清洗包扎一下即可,不用缝线……我要喷些刀子酒了,将军忍着点……』
高度酒喷在了背上,顿时伤口之处就像是火烧了一般。
张济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身前解下来的盔甲上面的那个小豁口。
攴胡赤儿用的是破甲短刃,这种尖锐且狭长的短刃,原本应该是可以很轻易的捅穿牛皮甲的,也能捅穿一般的札甲,就算是捅到了铁片上,也会扎入铁片的缝隙里面,基本上都防不住。
当然攴胡赤儿也没有这个技术去打造什么三棱刺,只是扁平尖锐带血槽的短刃。
而现在么,幸好新型的盔甲结实,铁片之间是有铁丝勾连的……
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牛皮绳,但是实际上绞进去了铁丝。
或许攴胡赤儿从未想到,或是他也没有真正见过,如今骠骑之下的将军校尉级别的盔甲,已经和当年大汉所用的盔甲差别很多了,甚至和关中自己一般对外销售的盔甲都有很大差别。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差不多,但是不管是做工还是材质,细节上都有些差异。
一般卖到山东的盔甲,款式看起来都一样,真上手了就会知道,军制品更扎实,细节更到位,而销往山东的就会『单薄』一些。就像是后世某些厂家,在上台展示,以及第一批高价卖的手机,用料都是最好的,等要价格降下来促销的时候,就更换成为第二流,第三流的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