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自己,每天都是这样,早上拆营地,白天跟在这群畜生后面吃一路的灰尘,然后到紧赶慢赶,追上了悠哉闲哉到处乱晃的吕布前军之后,又要扎营了……
想当初,自己还在那个混球面前收获了一堆羡慕的眼神,而现在……
唉!
李肃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正在孟津驻扎的韩浩,心情沮丧。
韩浩当初组建队伍,也只是因为黄巾之后,多有溃散的山匪在乡野之间作乱,自己为了保护乡土,便聚起了一波队伍进行保护乡县。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被河内太守王匡征辟为了从事。
原本以为是王郡守是赏识自己的才能,也是信任于自己的,才征辟自己担任郡内从事之职,却未曾想到根本不是如此……
车骑将军袁居于邺城,令王匡兵发孟津,剑指雒阳,于是自己便和王匡一同领兵来此,在孟津之北驻扎,与大河对岸的董卓大营遥遥相对。
昨日,原本是河阴令的杜阳奉董卓之令前来,见了面就是痛哭失声。舅父杜阳一家老均落于董卓之手,不得已,方从了董卓之令,作为使者前来劝降。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忠义,韩浩最终还是选择拒绝了董卓,送走了杜阳。可是未曾想到,这边才刚刚忍泪送别走,下一刻韩浩就被传唤到了王匡的帐前。
“汝舅父可是河阴令?”王匡虽然面带笑意,眼中却闪着寒芒。
韩浩拱手道:“正是。”
“哦?前来何事?”王匡紧紧追问。
“劝吾降之。”韩浩无意隐瞒。
王匡点点头,微微笑着,手按于桌案之上,盯着韩浩问道:“哦?汝意如何?”
“吾乃汉吏,岂可降贼?”韩浩侧身朝雒阳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哦?既如此,河阴令何在?”王匡垂下了眼帘。
韩浩不由得心中一跳,道:“斥之令返也。”
“哦?为何不斩?”王匡忽然抬眼紧紧盯着韩浩,就像是要从韩浩的表情上去挖掘出韩浩内心的想法一样。
让我斩自己的舅父?这……
韩浩脱口而出道:“两兵交锋,不斩来使。”
王匡沉默了良久,方道:“善。今兵驻此地,粮草消耗颇多,吾有书信一封,烦劳元嗣回怀县交予郡丞,筹集些兵粮至此。汝兵可由陈校尉暂为代领。”着,从桌案出拿出了一封书信,让亲卫递给了韩浩。
“唯……”
出了王匡大帐,韩浩仰首望天,天上仍是白云飘荡,心中却忽然一动,想起了之的执金吾胡母班……
唉!
韩浩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难道这个世间,已经变得只有铁血,再无亲情了么?
难道这个世间,已经变得只能用滚滚的人头,才能去证明自身的价值么?
忽然此时一骑快马飞驰而至,显然是紧急军情,到了营门骑手已经近乎坚持不住,滚落了马下,几名兵士连忙上前搀扶而起,灌了几口水之后便架着进了王匡的大帐……
韩浩下意识的就想返回王匡大帐,却停下了脚步,盯着自己手中的书信,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转身,带着自己的二十多名亲卫,离开了孟津大营,往怀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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