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胜站在山腰上,非常满意自己士兵所做出的精彩表演。
他大声对站在自己后面的传令兵道:『继续射击!射击!将带来的箭矢全部射光!』
在张添胜看来,箭矢这玩意,眼下不用完,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难不成晚上还用来当柴烧?
等到兵卒报告说,箭矢都用得七七八八了,张添胜便是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
今天不管如何,他只想要见到一个结果!
拿下锁阳关!
……
……
锁阳关上,从来嘿嘿笑。
『白痴。』
从来默默数着数,数到了三十的时候,就看见头顶上的箭矢明显稀疏了许多,等到了四十基本上就没什么箭矢在往上飞了。
又再过了片刻,确实没有箭矢了,从来才露出脑袋来,往下瞄了一眼,就看到曹军正在换队,将弓箭手换到后侧去,而换上进攻的刀枪兵卒。
『弓箭手!射他们的军校!』
从来高声叫道。
从来他们也同样没携带多少箭矢,而锁阳关内的箭矢也不多,所以从来选用的是和曹军完全不同的射击模式。
只针对于曹军的底层前线指挥士官军校狙击……
曹军举着盾牌,呼啸着扛着简易的木梯就往上冲。
因为锁阳关的外墙高度并不大,所以能够抓上房揭瓦的熊娃的普通木梯,就可以爬上外墙了,根本用不上专业性的云梯。甚至如果暂时将刀枪收起来,甚至可以直接抠着城墙的石缝往上爬。
不过因为道路并不算是多么宽敞,所以曹军被迫形成了三十人左右的进攻面,嗷嗷叫着朝上扑!
骠骑的弓箭手,并没有像是曹军那样站成一片,而是藏在各个角落之中,或是在侧面,或是在战友的盾牌遮蔽缝隙当中,朝着城下蜂拥而来的曹军射击。
曹军的盾牌起了一部分的作用,大部分的箭矢都没能射中目标,但是也有个别箭矢闯过了曹军的盾牌,扎进了某些曹军的身躯之中。
『什长被射中了!』
曹军兵卒慌乱的叫道。
张添胜看到有曹军兵卒想要抬着伤员往下走,便是眉毛一立,眼白一翻,『不许退!谁都不许退!后退者斩!上!上上!』
曹军兵卒无奈,只能将伤者丢下,然后继续进攻。
但是陆陆续续被射中了基层指挥军校的曹军,在组织方面的短板就显露了出来。
梯子竖好了之后,谁先往上爬?
一群人在梯子左右大眼瞪小眼,然后耗了片刻之后就解决问题了——
梯子被骠骑兵踹倒了下去。
于是一群人又去手忙脚乱的捡梯子。
一些兵卒往上爬,但是另外的一些没配合好,所以导致爬上去的曹军很快被围剿,有的曹军不得不重新跳下来……
幸好外墙也不算高,崴脚摔折腿什么的倒是可能,摔死比较难。
『上!上!给我上!』张添胜的手再次挥动。
『射准一些!不用着急!”从来也拿了一张弓,朝着那些涌动的曹军兵卒射击。
奔跑当中的曹军,时不时有人中箭。
倒下的曹军兵卒在地上哀嚎,却无人理会。
张添胜的目标就是攻下锁阳关,所以这个胜利的结果才是他,以及他的上司想要的东西,至于过程如何,损失多少,死伤什么的,没有任何人关注,除了那些直面死伤的曹军底层。
曹军的进攻节奏,不知不觉的放慢下来了。
那些在半道上哀嚎的死伤者,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这些曹军,胜利是上司的,会所嫩模是领导的,自己的小命才是自己的……
自己拼命能获得什么?
破铜烂铁的两当铠一件,歪瓜裂枣的刀枪一柄,未来会大涨的兵饷允诺一个。
早些年的时候,在刘秀重新分配山东土地,给予自耕农田亩的时候,这些底层的百姓民众,还真的一度认为耕作是给自家干活,努力就能让全家老小吃上饱饭,但是很快他们就失望了,越努力劳作得到的结果却是越发的贫穷,而那些想尽办法巧取豪夺的地主阶级,却侵吞了他们大多数的劳动价值。
山东的结果导向,便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产生出来的典型标志。
凡事都不能走极端。
结果导向也是如此,一件事情干了半天什么结果都没有,显然也不对,但是万事都只注重结果,而不去管过程,最终就会出产大量的以结果为重的官吏,军将……
战斗从日上三竿一直打到了日落西山。
曹军兵卒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就算是张添胜一直在下面吼叫,也依旧没能攻上一个小小的,矮矮的锁阳关。
张添胜无奈之下,召回了手下兵卒,轻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死伤的人数其实并没有很多,合计几十人。
张添胜越发的怒不可遏,可是天色已晚,他不得不暂停了进攻,准备做饭。
张添胜决定,他晚上要挑灯夜战,不打下锁阳关,誓不罢休,但是不管如何,人总是要吃饭的,所以再怎样的急切,也必须先做饭吃饭了再说。
可张添胜没想到的是,从来根本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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