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执行的,当场免职。
这种一刀切的现象,深刻影响到了山东之地的每一个角落。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政策,或是什么指令难以被执行,其实上层朝廷之内的大员都清楚。但是只要一个命令,一句话,就能执行下去,为什么还要费更多的心思,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汗水呢?
当上头一刀切下来,然后要求下头不能跟着切的时候,有用么?
因此当崔钧举着令旗,提出各种明显有些问题的命令的时候,依旧得到了执行。不执行,便是当场获罪,执行了,即便是明知道是错的,但是只要事后说一声『简单粗暴』,『斯米马赛』过后『下次注意』便是完事了。
怎么选,自然谁都清楚。
于是等到夏侯惇逃离的时候,沿途就剩下了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的补给营寨。
然后夏侯惇派遣到了涉县报信的兵卒,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阎柔的指路『明灯』,嗯,或许也是夏侯惇的『冥灯』……
当阎柔带着人马直冲夏侯惇而来,前方原本应该死命拦截的夏侯惇部曲,却不知道为什么四散而开,竟然没有多少斗志!
要知道这些可是夏侯惇亲自招揽,并且亲自训练的部曲!
在众多的曹军兵卒之中,能够成为夏侯惇这样级别将领的部曲,至少都是有一些本事的,可是现在么……
夏侯惇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多想,敌人扑杀到了眼前,也就只能是奋力搏斗!
呼喊,惨叫,蔓延的黄土烟尘。
飞溅的鲜血,东倒西歪的身影。
夏侯惇的亲卫挡在前方,被从烟尘里面飞出的箭矢噗嗤扎在了头颈上,喷溅出来的鲜血洒得到处都是,沾染在了夏侯惇的头上脸上身上。
血是热的,但是很容易凉。
『呀啊啊啊啊啊……』
『擒了贼酋!便是首功!』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声音是从几个不同的人口中发出,可是目标却是同一个。
转眼间,阎柔就带着人在未散的烟尘间冲撞在了夏侯惇最后的防线上。
几乎从第一时间起,就是最直接最凶残的碰撞。
如此这般在战场上的搏杀,称不上什么武学的美感,只有两个字,死活。
躺下的死去,站着的苟活。
阎柔扫开了几根杂乱的刀枪,然后猛然一枪砸在了夏侯惇前方亲卫的盾阵上。
『轰!』
矛和盾的相争!
木屑横飞!
这木屑,有阎柔手中的长枪枪柄的,也有夏侯惇亲卫手中的盾牌的……
阎柔原本使用的马槊,已经在前期战斗之中折损了,后来便是用骠骑军中制式的长枪。这种长枪虽然也是严格的经过了工匠的制作标准,但是总归是量产货色,在如此巨大的撞击之下,坚韧的枪柄也难以抗衡,迸裂而开。
而对方手中的盾牌也同样扛不住,碎裂的盾牌一角飙飞而起,差一点砸到了夏侯惇的头盔上。
习武者,身体素质一般都会比常人要更好些,所以这种爆发出来的力道也是惊人,若非如此,那制式的长枪也不可能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之下破裂,但是这种力量并非是常态,纯粹靠矛去砸盾,并不靠谱。
『让我来!』在阎柔身后的一名壮汉前冲,挥起手中的战锤就是狠狠砸下!
『咯啦!』
打击兵器显然比长枪对于盾牌的破坏性更大。
在猛然下砸之下,一面盾牌顿时被壮汉砸得四分五裂。
战锤是用铸铁而制,沉重无比,虽然没有锋刃,但若被挥中一下,少不得肉碎骨折。
见一面盾牌被砸破,那壮汉便是吐气开声要去砸第二面的盾牌。
夏侯惇亲卫哪里敢应当,连忙将盾牌往后一缩,只听到嗡的一声呼啸,战锤带着风声砸空。夏侯惇亲卫根本不敢等到对方第三下挥来,双足猛地一用力,扑了上去,豁出最大的力气用手中的战刀砍向对方的脖颈。
阎柔却换了一根长枪又补了位置,将枪花一抖便是挑来了割砍向壮汉的战刀。
壮汉没了危险,便是又发一声喊,将战锤抡起砸下。
夏侯惇亲卫的刀被挑开,又不敢硬接战锤,只能是斜斜试图卸力,结过根本卸不掉这战锤的巨力,被咚的一声砸了出去,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几人交错之下,交手都是在见合之间。
山陉之中烟尘弥漫,似乎各处都在交手。
盾牌阵列被壮汉砸开,夏侯惇便是无可奈何的被暴露了出来。
阎柔一声怪笑,抖了长枪便是直接一枪扎向了夏侯惇。
夏侯惇也就只能是提盾格挡,然后一刀压在阎柔长枪之上反手削将过去。
阎柔嘿的一声,一脚踹在了夏侯惇的盾牌上,将夏侯惇踹得一个踉跄,自己也是借力往后小
跳了一步拉开了一定距离。
夏侯惇也就自然无法顺着长枪的枪柄砍阎柔的手指。
阎柔回身将长枪一探,便是扑棱棱的抖出了枪花,扎向夏侯惇的头颈。
夏侯惇身形一矮,将盾牌一立,猛然上架,然后便是突的向前跨出一大步,挥刀直砍阎柔的下三路。
这两人相互之间,你来我往的招式,都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长枪和刀盾之间战场搏杀的手段。
单枪就是利用长枪的长度,压制对方,而刀盾则是尽一切办法抢进长枪内圈,发挥短兵刃的优势。
如果在训练场,亦或是在平时双方都是精神饱满,气力充裕的时候,两人说不得可以你来我往杀个天昏地暗。
夏侯惇虽然说在武艺上,不是顶尖一流的武将,但同样的,阎柔也不是,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夏侯惇的武艺技巧比阎柔还要更高一些。毕竟阎柔是在草原大漠上长大,力量稍强,但是技巧不足也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