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仅有德,勿有才,亦为祸也!』曹操感慨的说道,『观骠骑之下,多以才论,而少德论,非不重孝廉,乃非职之要也。德为其本,能为其用,直论其本,不论其用,何谬之乎?当今山东之士,动辄孰孝孰廉,奇谈奇论,以讹传讹,竟是见惯不怪!其可怪也欤?!』
『主公的意思是……欲以才求之?』曹洪问道。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德才兼备者,可堪大用,有才无德者,将将堪用,有德无才者,孰不可用,无才无德者,当去其用!如今因才而不得用者,皆行西京,长此以往,山东之内,便只剩夸夸之辈,如何能胜得骠骑?』
曹操回想起那个几个出身谯县,当下却属于斐潜的人才,顿时觉得心疼加上肉疼,就没有那个地方不疼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事,绝当速改之!』
……(`皿′)#……
魏延对于江陵的这一片地区,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当年,年仅刚刚弱冠的他,满怀着心中的希望,现是去征讨了黄巾,又是去讨伐了宗贼,但是魏延所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些功勋,不仅没有成为他晋升的阶梯,反倒是成为了他人陷害的目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因为魏延这个长得跟荆州子弟不一样的枝杈,就活该被『摧之』么?
或许是因为荆襄一带并没有像是青州兖州那样黄巾泛滥,加上魏延又是从义阳难逃到荆州的,因此即便是魏延取得了一些功勋,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重用……
『那边……』魏延指着远处的江陵城门,『某曾于此任督盗贼……』
『哦?哈哈哈!』甘宁哈哈大笑,『督盗贼?!噢哈哈哈哈!』
门下督盗贼,说起来好像也属于『门下五吏』,和贼曹、功曹、主簿、主记四个职位并称,但是实际上么,跟主记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主记,毕竟主记还能经常见到县令,而门下督只是在县令出行的时候,『长官出,则带剑导从』,平常的时候则是『巡逻察禁,以防奸盗』,既没有像贼曹可掌兵事,也不像是功曹可管文吏,更不像是主薄管文书,简单来说就是县令的『保镖』而已。
魏延自然很是不爽,但是看见魏延不爽,其他人就爽了。
不管是立下了多大的战功,获得地位和奖励,并不是和功勋挂钩在一处,而是跟与权贵的亲密程度息息相关。
战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便是没有战功,这些家伙也照样能够找到机会升迁,尤其是军中事务,关键职位更是牢牢把控,绝对不会让非荆襄之人插手……
钱粮,器械,甚至是兵卒采买的费用等等,但凡是稍微捏一下,就能留下不少油水,像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假做他人之手?
所以魏延即便是武艺再强,功勋再多,也就是个『保镖』而已,不可能让其统兵,也不会让其有什么机会涉足军务。
魏延和甘宁也是胆大,还真进了城!
江陵城中已经是近乎于死域。
在江东兵走了之后,曹军一时也没有人来接收城池,而原本城中的士族和百姓多数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了一些残病之人,在城中苟且残喘。
江陵府衙已经被焚毁了,残檐断壁,横七竖八的漆黑樑木斜斜扎在地面上,残砖和瓦砾到处都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带反而没有多少染病的人聚集。
『那边,原本是某坐班之处……』
魏延站在府衙残骸之前,微微辨别了一下方位,指着其中一个角落说道,『外间一桌一席,内有一榻……某便于此,睁眼看日出,闭眼看日落,足足待了大半年……』
『哦哦,』甘宁听得津津有味,俨然一副别人的痛苦便是自己的快乐之源的模样,『然后呢?』
『然后……呵呵……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魏延似乎是放下了一些什么,又或是抛下了一些芥蒂,『去看看最后一处!』
出了江陵城,往西走出还不到十里,便远远见到了一个坞堡。
『到了……』魏延冷笑了一声,然后加快了步伐。
坞堡之中,显然还有一些人。
魏延到了坞堡之下,左右看了看,沉声喝道:『杨主薄,杨郎君何在?故人来访!』
『下面何人啊?』听到了魏延的呼喝之声后,半响在坞堡之上露出了个苍头,伸着脑袋打量着魏延等人,『你与某家郎君有旧?』
魏延露出了八颗大牙,『没错!有旧!』
甘宁在一旁轻轻的嗨了一声,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在嘀咕,有旧倒也没有错,哈哈,但是要说准确些,怕是有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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