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到了阵前,勒住马,站定。
“参见骠骑将军!”
赵云马越一同下马参拜,然后便是所有兵卒一同翻身下马,大礼参拜。
“参见骠骑将军!!!”
声震云霄,就连斐潜胯下的战马都有些不安的在地面上刨了刨蹄子。
当一群人,黑压压的一大群,整齐划一的进行某项动作的时候,总是能够给其他人带来极大的震撼力,司马懿也不能例外,他瞪圆了眼睛,纵然平日里面智慧百出的他,在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情形的时候,脑袋当中也似乎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斐潜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一下战马,然后目光在面前的兵卒身上缓缓的扫过。
赵云就不说了,熟悉的大饼脸……
在赵云身后的兵卒一个个晒得黑黝黝的,作为骑兵,自然不可能像是重甲兵魏都那一群人一样高大魁梧,但是也同样剽悍。此时此刻,一个个都在望着斐潜自己,眼神之中似乎都有着一种崇拜,一种仰慕……
这种崇拜和仰慕,自然是属于斐潜一个人的。
但是这样的情感,就连远远的跟着裴茂等文吏站在一旁的司马懿都不免有些感触,不知不觉当中寒毛竖起,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此精兵!这天下……这天下……”司马懿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硬生生吞下了后半句。
裴茂在一旁,闻声也轻轻点头说道:“如此手段……只要骠骑在,便如山岳一般,不可撼也……不过,也就只有骠骑丰厚,方得此兵……衣、甲、长、短、弦、马,何处不是开销极大?当年雒阳北军,一年才发一次衣袜……”
雒阳北军,算是大汉当时常驻军队了。
司马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跟着斐潜一路来阴山的时候,司马懿还想过一些关于军旅和将校的问题,准备找个机会和斐潜提一提,也算是他正式涉入军务的契机,可是没有想到到了阴山一看,似乎自前他考虑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钱粮。
按照斐潜的这种训练方式,这种兵卒配给,纵然个别将领野心极大,不好管束,但是一但是断了中央配给之后,纵然这些将领有心,也基本上不可能有办法维持原有的钱粮水准,所以自然不太可能出现将领带着一大帮子兵卒叛变的情况。
而且这些兵卒身上,不管是兵刃还是战甲,都有“大汉骠骑XX年XX工XX监”的铭文,类似于前秦一般的追述系统,也使得想要在这其中上下着手贪腐的人,有更大的难度和风险。什么时候出库多少,然后到了兵卒手中多少,一查都很清楚,根本不像是原本汉朝那样,都是糊涂账,半途之中被人掉包了吞了都查不出来。
就比如说像是汉代当时在西凉,最常见的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然后到了地头,一看数量或者是质量不对,便一路可以巡查文档,看究竟是那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虽然不能完全避免贪腐的存在,但是对于之前毫无准备,甚至什么文档都没有的恒灵二帝时期,已经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司马懿站在一旁杂七杂八的思索着,而场中的斐潜却扬起了手,顿时立于一侧的掌旗官便将战旗展动起来,战鼓轰隆隆的开始敲响,似乎敲响在所有人的心间。
“初平三年,某与赵、马、张等诸位将军,皆战于此!”斐潜在鼓声停歇之后,沉声大喝道,“抵死而战,前扑后继,人不离鞍,追亡逐北,方有此地!”
“此地此功,是吾等所获!也是吾等的荣耀!”斐潜继续大喝道,“而如今!这一份荣耀,便交到尔等之手!而这方天下,还有疆土未复,还有敌国未败,还有无数功勋,无数荣耀!便从此时此刻开始!便从尔等手中刀枪开始!大汉男儿,当谈笑间破军杀将,收克疆土,挥手间倾覆敌国,振我汉威!大汉男儿,应持吴钩,擒敌酋,登云台,当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