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其实应该是分两个等级,一个是“不敬”,然后一个才是“大不敬”,两者之间也是略有差别,不过大体上都是指指蔑祖、侵犯帝王的尊严或人身安全的言行。
刘协一愣。
众人侧目,就连大殿内外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急促的呼吸之声,却不知道是位于大点之中的伏典,还是其他的人发出来的。
似乎只是过了片刻,又似乎是过了许久,刘协清了请有些发干的嗓子,说道:“弹劾司空,何罪之有?”
“大汉骠骑敬献陛下三千人马,以拱卫京畿,护陛下安危,不料于雒阳之时,曹司空竟然囚某于城中,夺某兵符,强抢了三千人马而去!此等行为,岂不是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乎!此乃除灭忠正,专为袅雄,祸害陛下之大不敬也!当直追其罪,昭告于天下!”
刘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夏侯惇冷晒了一下,不置可否。曹纯曹休则是将头转到了一旁,就像是没看见伏典一般。
刘晔满宠等人依旧是像雕像,低头垂目,宛如未闻。
“陛下!”伏典依旧是怒气冲冲,“请圣裁!”
刘协将方才吸进去的气,缓缓的呼了出来,微微瞄了一眼依旧是气愤难平的伏典,心中却有些哀痛和不满,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一个得力的帮手都难寻啊!
三千人马,不管是被囚禁也好,被诓骗也罢,就这样被人给带走了?
“陛下……”一旁的荀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越众而出,站在了前面,躬身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司空征调三千兵卒,乃袁军偏军自河内而进,进扰河洛,侵逼许县,危及陛下也……故而征调兵卒以御之,非不敬陛下也……至于不敬之罪,更是荒谬之极……”
伏典依旧不信,说道:“何来袁军偏军?”
荀彧没理会伏典,依旧面向刘协,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卷书绢,递送上来,说道:“臣有本,大汉司空曹,于河洛东南二百里,大破袁军偏军,俘虏敌将,并获战马兵器无数……还请陛下依律封赏……”
得,这抢了我的人马,我还要封赏!刘协瞪着眼,看着手中的表章,顺便还瞪了一眼伏典,想着若是伏典能够争点气,要是能立些战功什么的,自己也是定然大加封赏……
“既破袁军,此三千人么位于何处?”伏典追问道,“便应当归还陛下中宫,以充北军才是!”
荀彧拱手说道:“虽破袁军偏师,然河洛不宁,亦难保河内再出兵来袭,故而驻守大河津渡,亦拱卫陛下安危也……陛下大可放心,待此番战毕,便可回旋……”
“这……”伏典忽然拜倒在地,叩首道,“请陛下恩准,臣愿去于军中,替陛下守疆土,定贼乱!”
刘协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这个伏典,总算是做了一件像一些样子的决定,正待出言之时,却听到旁边的夏侯惇冷笑了一声说道:“司空忠心为国,却遭妄人诬陷!此等奸人,若不惩治,何以平民愤?!陛下,请罚伏中郎以诬告之罪!”
“这个……”刘协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愉。
荀彧又出声打了圆场,“伏中郎也是忠心陛下,急切之间多有妄语,也是情有可原……不若小惩大戒就是……”
夏侯惇瞄了荀彧一眼,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了。
“伏中郎出使关中有功……便以此功过相抵就是……”刘协连忙说道,“此外,既然伏中郎有意分朕忧虑,亦有报国之志,便可至阵前,独领一军……”
“不可!”夏侯惇反对道,“伏中郎不通兵法,亦无战阵之勇,何德何能可领一军?岂不是罔顾兵卒性命,至国之大事于儿戏乎?”
刘协皱眉说道:“天下之人可有生而知之者?若天下人不通兵法、无经战阵,皆不得从军,则无班定远矣!国事动荡,社稷困顿之际,自当不拘一格,鼓励勇任国事者!伏爱卿,上前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