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寨墻本身空间就不大,虽然是以一面盾牌的代价,抵挡下来了这一击的砍杀,但是却没办法完全抵消沉重斧头带来的冲击力,再加上寨墻之上都是雨水和血水,临银钦也无法稳住身形,从营寨寨墻之上掉了下来,落在了营寨下方的尸首之上,虽然摔得不轻,但还算是幸运……
另外其余的几个跟着临银钦一同攻上营寨的匈奴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徐晃几斧头破开了防御阵型之后,便被紧跟着而来的汉兵刀盾手挤压了空间,根本无法抵御从盾牌侧面捅出来的战刀和长枪,一个个被斩杀在了营寨之上。
见到了如此情形,在后方督战的吐谷浑也没有任何理由指责匈奴人消极怠战又或是什么其他的话语,只能是暴怒的呼喝着,让更多的兵卒投入战斗当中……
而正在营寨寨墻争夺激烈的时候,贾诩正在营寨后部的阴山半山崖的一个突起的岩石上,用手指着远处的鲜卑大旗之下正在挥舞着手臂叫嚣着什么的统军将领吐谷浑,说道:“如何?射得中么?”
前几天胡人攻城的时候,一个是领军大将离战场很远,另外一个是风雨太大,所以纵然是在山崖之上安置了两架弩车,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因此一直隐忍着不投入使用。
现在雨势渐渐变小,山间的风也弱了下来,虽然并不是完美的状态,但是已经可以了……
复杂组配弩车的黄家工匠伏在弩车之上,半眯着眼透过望山,将牛尾大旌之下的那个壮汉收在了望山的孔隙当中,听到了贾诩的话语,并没有说什么豪言,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某尽力。”
粗如儿臂的弩枪已经架在了弩臂之上,黄家工匠再次看了看斜斜飘洒着的雨丝,然后轻微的调整了一点点弩车的角度,随后双手握住了弩机,缓缓的扳下了悬刀。
“嘣!”
六根正反加持的弩弦,瞬间就将弩枪投向了天空,在雨雾当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向着正在指挥进攻的吐谷浑投射而去!
吐谷浑正端坐在马背上,大声的嚎叫着,让人加强对于营寨之上攻击力度,却猛然之间感到了一阵心惊,猛一抬头,见到空中一道黑影带着雨线划过营寨的上空,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道黑影猛的一头扎了下来!
那道黑影转眼之间就到了近前,就落在了吐谷浑的眼前,从他的面前一名亲卫的胸腹之间洞穿而过,然后去势不止,直接扎进了土里,崩溅出一大蓬的黄泥!
这个时候,吐谷浑才看清楚这一道黑影竟然是如同一只长枪般的超大号的弩矢……
那个倒霉的亲卫根本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竟然就那样子被挂在了这根弩枪之上,身上破碎的羊皮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通透大洞!
“这是什么?!”吐谷浑惊骇的叫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上弦!架矢!”半山崖之上黄氏工匠皱着眉头,一边吩咐着,一边转身到了另外一台弩车后面,然后再次稍微调整了一些弩车的角度,便是扳下了悬刀。
因为这块山崖平台本身并不大,还需要放置一些弩枪之类的杂物,因此只能是安置两台弩车,已经是到了极限。
又是一道黑影划过了天空,然后猛的扎落下来,吐谷浑大惊之下下意识的猛的拉紧了马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咴咧咧的在空中蹬踏了几下前蹄……
“保护大将!”
周边的护卫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企图用盾牌去拦截下这一只弩枪。
然而对于弩枪来说,盾牌就跟纸糊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用处,再次呼啸而来的弩枪穿透了盾牌,甚至还因为这一次站的人员密集了一些,接连穿透了三个人才止住了势头!
吐谷浑慌忙滚落马下,用战马挡住了自己身形,才稍微感觉安全了一些,在这一刻,他害怕了,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眨眼之间,又是两根弩枪接连而至,簇拥在一起为了保护吐谷浑的兵卒连躲都没有地方躲,一个倒霉鬼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弩矢带着一蓬血雨扎在了地上,还有一只弩枪高了一些,径直穿透了吐谷浑头顶上的牛尾大旌,将旗帜扯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