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的话,地方上的救灾应急部门早就应该监控到上游河道坍塌堵塞的情况及时发出警报了,而不是等到堰塞湖被不断储积的河水冲开决口了。
沃尔蒂博河以北,就是芒巴境内。
作为阿克瓦乃至整个西非最重要的铁煤生产基地,芒巴在阿克瓦的地位目前比德雷克更为重要;新海金业从伊波古矿业手里接过去的法涅河金矿,也同样位于芒巴境内,距离迪素金河谷甚至都仅四五公里。
渡过沃尔蒂博河,曹沫与谢思鹏、周晗先赶到法涅河矿区。
法涅河矿区是伊波古矿业接手大半年后再转让给新海金业的。
之前曹沫就投入数百万美元搞营地基建,在新海金业接手之后,更是投入四千万美元,目前还没有正式投产,但一座现代化的矿场已经初见雏形。
法涅河水位也涨高起来,但矿场这边基建投入很大,要说有什么影响,就是矿场内外有不少树木被风雨摧折,排水沟里积有断枝落叶;矿区内用于绿化的小树苗,东倒西歪不少。
矿场内已经建成好几栋宿舍楼、办公室投入使用。
新海金业的西非分公司目前跟法涅河矿场合署办公,分公司总裁赵新全同时也代表新海金业出任伊波古矿业董事。
不仅肖军与从德雷克出来的救援队凌晨赶到法涅河矿区,曹沫在赶过来的路上,也通知许盛组织被洪水波及的采金商,尽可能就近撤往法涅河矿区,而不是撤到芒巴城里去。
看到曹沫、谢思鹏坐车赶过来,被霜打过一般的许盛陪同赵新全、肖军走过来。
“人都撤出来了?”曹沫下车看到宿舍区东侧的停场,有二三百辆皮卡、越野车,关心的问道,“我们的人伤亡怎么样,救援队进入迪素金河了吗,调了几艘冲锋舟?”
“救援队已经赶到现场了,目前才调到三艘冲锋舟,我跟赵总刚从那里赶回来,”
许盛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组织救灾、人员疏散以及伤亡损失统计等事都是肖军跟赵新全两人负责,
“那些及时将设备跟人手撤到安全地段的,现在还守在原地;现在撤到这里的,都是设备跟营地被洪水冲毁的,有三百六十七人,分属一百二十一家矿场——目前明确有九名中国员工溺亡,还有七十多人没有联系上。当然,主要也是卫星电话有限,很多道路被洪水冲垮,大多人应该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不会都有事。”巨额的财产损失不变,就算后续死亡人数不增加,中国员工及投资人在阿克瓦溺亡九人,也是极恐怖的一个数字。
“当地雇工及迪素金河两岸居住的部落损失情况怎么样?”曹沫又问道。
“这个工作正派人赶过去做,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肖军说道。
很显然许盛就顾着他们自己了,压根就没有想着关心当地雇工的伤亡情况——肖军跟赵新全在他电话联系后,也只能等天亮后派人进入迪素金河谷组织救援才能着手统计当地雇工的伤亡情况。
除了列入对外国人投资开放目录里的项目外,阿克瓦国内更多的投资项目还严格限制海外资本介入,但在砂金矿开采上,小于二十五英亩的小型矿场不在这一限制之内。
谢思鹏、许盛他们很早就钻了阿克瓦当局的这个法律空子,将迪素金河谷下游的河滩,分割成二十五英亩左右的小块。
短短不到三年时间,就有两百七十多家采金商涌入这一狭小的砂金地,少则一台挖机、多则七八台挖机,或同时承包多座砂金矿场——除了上千名采金商以及充当翻译、技术工种及助理的中国员工外,还从当地部落雇佣五千多名雇工。
为了便于管理,以及防止当地雇工有可能会跟盗匪里应外合,采金商多会强制要求当地雇工平时也都住在营地里接受统一管理。
要说中国员工溺死及失踪人数都这么多了,那当地雇工的伤亡数据必将更为恐怖。
谢思鹏脸色有些难看。
设施、营地被冲毁的采金商一骨脑不管不顾的都撤出来了,倘若就想着中国员工的伤亡跟自己的损失,却对当地雇工的伤亡不问不闻,地方民众心里会积起多少怨恨跟不满?
更不说这次堰塞湖决口,迪素河下游的部落也必然受灾严重,会不会迁怒到砂金开采上,都是不好说的事情。
这些损失惨重的采金商,或者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只能黯淡回国去,但所有的一切,却是要继续留在阿克瓦发展的华商来承担。
“董参赞呢?”曹沫知道大使馆也是连夜从佩美派了官员赶过来,却没有看到领队的参赞董剑威。
“董参赞去见芒巴市长了,我刚跟董参赞通过电话,他还有半个小时能赶过来。”肖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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