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筹提笔俯望堂下整整齐齐的部将,嬉笑道:“诸位是想让我受主帅猜忌?此番军礼可不兴拜啊。”
众人哄笑,再次深揖到底之后,纷纷退出大帐。
经过今夜如此闹剧,原本对殷筹有所不服的部将,大为改观,深知殷筹虽然不能带兵冲锋,但他绝对是一个值得付出忠心的军师参赞。
以后在朝堂之上,殷筹说话的分量,无疑又大大增重了。
“辰天善于笼络民心,难道我就不善于笼络军心了?”殷筹浅笑,转手用笔杆挑亮灯芯,细看赵屏山呈上来的战报文书。
收受白银当然不是重点,坞堡耸立如山也不是,而是辰天松动禁咒,居然可以从自身的丹田催生灵力了。
虽然啸天境一重天远远不够看,但辰天当初以区区两个月的时间,以武入道,可谓天赋异禀。
更何况,他现在并非从头再修炼一遍,而是步步恢复,若是让他重新站到命绝境四重天的巅峰,战局将愈发扑朔迷离。
殷筹深知其中厉害,仔细思忖过后,连夜认真拟定一份谏言,报与殷建元。
微风拂明月。
自水悠悠。
殷建元此时正在平沐关接待一位重要人物,此人从北域殷氏而来,不惜疾驰两千里山河,也要到达前线拿到第一手信息。
他的五官很诡异,很像五张不同人脸强行被缝合在一起,黑夜笼罩之下,阴恻恻的让人毛骨悚然。
“参见五影长老。”
“不知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殷建元虽然也是嫡系子弟,但天赋与能力都比不过少主殷建业,言语之间当然也没他随意,尽显谦卑。
五影长老也不回礼,刚从阴影之中显露身形,径直坐于主座。
“殷建承怎么死的?”
“斩首。”
“那些狮鹫呢?”
“悉数折损,无一幸存。”
“据传殷建业乃是族内千年未见的天材,而你稍居其次,誉为少年将帅之材?”五影长老轻哼一声,斜拉眼角,露出不屑的神色。
殷建元心头发紧,赶紧跪地赔罪:“族兄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材,小子难有其万分之一,不敢稍居其次。”
“呵呵,沧汐殷氏的后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五影长老冷笑,拍案沉声,“狮鹫天性桀骜,豢养不易,本是镇守南疆海族的重器,如今却落得漫天飞羽!”
海族栖息于惊涛骇浪之中,全然不惧舟舰,上次深入内地被殷建业以一人之力劝退之后,蠢蠢欲动。
仅剩狮鹫军团盘踞天幕,可以对其形成有效的威慑,然而却在永泰城一役全军覆没,这让南疆局势大为吃紧。
到头来,还是需要请长老阁的先宗出面,可殷氏祖墓被毁,用以夺舍的往生还魂大阵也没了。
谁又愿意出关以身犯险,震慑异族,不小心落得身死道销的下场?
出关一天,即意味折损一天阳寿,往生还魂大阵未重建之前,长老阁谁不想出动。
只有修为较低的五影长老,不得不出面辅佐殷建业,期望他快速筹集海量资源重建往生还魂大阵。
结果呢?
辰天越战越勇,永泰城的北域三十六宗门更是陡变,轰然爆发无与伦比的战力,拼死剿灭狮鹫军团。这让五影长老心急如焚,也极其恼怒于先军主帅殷建元的无能,于是刚刚见面便是一阵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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