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盔弃甲之下,只有赵屏山所率的玄甲营紧扎阵脚,从容撤退,也那些仓惶逃窜的仆从军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殷建承问及赵屏山的姓名,诸多部将深知此次选将,必是赵屏山了。
但他们无不腹诽,赵屏山天天摆出一幅镇国大将,到底演给谁看?真的不累么?
大伙都是带兵助威,跟随殷氏联军走走过场,意思一下就得了,赵屏山非得全力以赴?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工不出力,有意偷懒?
不过这些话,众人也只能在心底念叨,可不敢明言讲出口,埋头相视之下,均看到对方脸上玩味的神色。
因为辰天虽是被困在斜月谷,但麾下的士卒敢于拼命,而且从军备到训练无一不是上乘水平。
如果赵屏山与急于打破僵局的辰天交锋,先不说战果如何,赵屏山必定损失惨重。
那赵家在临江城还拿什么站稳脚根?
然而赵屏山并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眼光,单膝跪地,抱拳请命:“末将愿携玄甲砧字营,冲锋陷阵,挡住辰天所部的攻势!”
“好!悍勇之士!当赏!”殷建元大笑。
他从赵屏山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年轻之时,领军奋战的影子,不管态势如何颓靡,争为中流砥柱,勇冠三军。
殷建元脱下绣有描金龙纹的大氅,亲手披在赵屏山身上,拍着他的肩膀说:
“辰天痛失老巢,急迫与本部决一死战,屏山只需扎稳阵脚,与之对垒,即使不斩一颗敌首,也算大功一件。”
“末将领命!”赵屏沉声应允,面色坚毅。
夜议到此结束,诸多部将也在黎明之前散尽了,只剩殷筹待立在侧,迟迟不走。
“先生有何见教?”殷建元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
殷筹禀礼回答:“最近姑苏城传来异闻,特意通报主帅,敢请谋断。”
听到这话,殷建元下意识的坐直身形,因为殷筹向来不喜进言,只要事情不大,肯定率先处理妥当了,事后自有文书详细汇报。
但他一开口,必定有大事发生,但殷建元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姑苏城内部有何异动。
“敢请先生直言。”
“城内最近时不时冒出千年之前的首饰珠宝,经过堪定,正是林叶两家祖坟的陪葬之物,微职感觉,必定是辰天派人从地底打通隧道,抵达平沐关附近了。”
平沐关乃是姑苏城的风水形胜之地,林叶两家祖坟不约而同的都选在此处,但辰天大费周折,肯定不是贪图那点金银,必有别谋。
可斜月谷距离平沐关足有三百余里,中间还横亘一条自水,永泰城真有能力打通隧道,从而派兵奇袭?
殷建元仔细思忖之后,突然想起前几天从知事堂传来前线消息,据说牧野滩涂已经修筑坞堡,堵住斜月谷的入口,其规模更是覆盖三十余里。
坞堡乃是军事要塞,工程量很夸张,辰天可以在短短十天之内大兴土木,似乎也有能力再偷偷开凿一条隧道。
思忖过后,殷建元忽然笃定道:“辰天即将派兵从地底偷袭平沐关了,他也想如法炮制,摧毁本部的辎重补给。”“主帅英明,微职愿听应对之策。”殷筹垂拱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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