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入门弟子才不过坐上三天,蓄奴聚仆也来不及,再说我一心修道,这些琐事也不及去想。”
入门弟子蓄养奴仆是显示自己身份,再者可为他们处理俗事和家族中的往来,这些人都是他们从家族中带来,可以信任,但是张衍根基浅薄,哪里敢招用一些根底不清楚的奴仆?
张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年纪已大,而且下院风云诡谲,自己做了入门弟子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不过不敢对他出手,未免不会拿他身边的人出气,所以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赵师兄今日怎有暇来此?”
赵元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歉然之色,起身道:“前次小妹给张师兄惹了不少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张衍便伸出手将他按下,笑道:“些许小事,赵兄何必放在心上?不是令妹,我说不定还走不到如今这一步。”
这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赵英闹了一闹,说不定卞桥也不会前来千丈岩寻他麻烦,艾仲文也不会主动登门,世事变幻之奇,凡人不可预料。
不知道赵元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叹,道:“那是师兄的机缘。”
张衍微一皱眉,赵元就是倒在“机缘”二字上,不过既然已经修道无望,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扯开话题,道:“上次玄文在荡云峰上似乎也见过令妹一次,不知她师从何人?”
赵元摇摇头,道:“师弟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寄住在泰安观的一位坤道,从未见过真容。”
如今修道者授业分为两类,一是世家传承,二是师徒相传,仅东华洲来说,大门大派都把持在玄门世家手中,赵元这么一说,赵英倒很可能是师徒相传一脉。
那名道姑似乎就是他赵英的师门长辈,张衍始终记得欠下的那个人情,一直想要还了,只是赵元看上去已经修道无望,这个机会恐要日后再找了。
这时,赵元咳嗽了一声,神情略有为难地说道:“张师兄……”
“赵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赵元微微露出一丝谨慎神色,缓缓道:“我赵家世代商贾,到了我祖父这一辈曾蒙一位贵人照应,如今这位贵人的子侄想结识张师兄,不知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不免忐忑,一直在观察张衍表情,怕他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来,他自家知自家事,说到帮忙,还是张衍帮自己居多,甚至赵英还给张衍找了些麻烦,先前所说,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只是这人实在对赵家有恩,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求上门来。
张衍微微一笑,道:“此等小事,下次赵师兄无须亲自来,修书一封即可。”
赵元一怔,没想到张衍如此好说话,神情也变得有些激动,“此人就在山下等候,如师弟方便,可否此刻唤她上来一见?”
说完,他巴巴地望着张衍,怕他出口回绝。
“哦?”
张衍不免诧异,赵元口中那个“贵人”想必也身份不低,怎么为见自己一面还在山下等候?
其实他未免有些了妄自菲薄了。
他为凕沧派下院入门弟子,这个身份足以让俗世之人为之侧目。
下院那是什么地方?是门派培养未来中坚弟子的所在,将来凕沧派中的长老甚至掌门都有可能在这些人中出现,许多人宁愿不修道,也要在这里结交到这些入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