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持续了足足两刻钟。
两刻钟后,袁庆柘被带到了太和殿。
他本就做贼心虚、惴惴不安。
当他突然被皇宫侍卫找到,得知承泰帝召他到太和殿,更心虚害怕。
当他眼下来到太和殿,身处如此盛大严肃的场合,心虚害怕得一塌糊涂。
他哈着腰蹑手蹑脚进入殿内,发现跪着的义智亲王等人,下意识便认为义智亲王事败了。
面对上方的景安帝、承泰帝,袁庆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道:“儿子……孙子叩请皇祖父金安,儿子叩请父皇金安!”
承泰帝双眉紧蹙,下死眼盯着袁庆柘,将诉状举起:“这是你写的?”
袁庆柘登时吓趴在地,面如土色,支支吾吾:“不……不是,是……是五叔叫我写的。”
义智亲王:“……”
承泰帝沉声道:“你五叔和你说了什么?你竟写这样的东西!”
袁庆柘瞄了眼义智亲王,不知如何回应。
承泰帝沉声道:“朕当初圈禁你,皆因你年少放纵,行事不谨,今年将你逐出皇宫逐出王府,亦因你放纵不谨,不承望你非但没认识到自己的大错,竟还写这样的东西,诉朕凌虐于你?”
袁庆柘毛骨悚然:“上面写的并非儿子的本意,都是五叔叫儿子写的!”
承泰帝沉声道:“好蠢东西,还不快如实招来,你五叔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五叔说……说……儿子不记得了……儿子知错了……”袁庆柘栗栗颤抖,吓哭了,饶是他愚蠢且畏惧承泰帝,却也不敢说出义智亲王忽悠他的那番话,说了就意味着他想推翻承泰帝,想当天子,他知道这是死罪!
承泰帝站起身,对景安帝行了一礼,然后对着殿内众王公勋贵,也对着殿外数百名勋贵官员,郑重其事地高声道:
“朕承蒙父皇隆恩,得以成为大周天子,复赖太上皇圣威,以推新政。”
“自朕践祚以来,夙夜匪懈,宵旰忧勤,每常睡眠不过二三时辰。”
“朕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延续太上皇开创的大周盛世!承泰,承泰,承的就是个国泰民安!”
“朕之新政,为的是富国强兵,整饬吏治,严惩贪腐,归根结底,为的也是个国泰民安!”
“朕之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义智亲王素来怀挟私心,播弄是非,惑乱百官,搅扰阻挠朕之新政!”
“今日他更是怀挟私心,窜通他人,在元旦朝贺大典上,要让太上皇废黜了朕,这不仅是在欺朕,也是在胁迫太上皇,是在欺太上皇!”
“和肃亲王,北静郡王,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还有柯铎,尔等今日共谏,既因尔等做贼心虚,违法乱纪,也因尔等谋求功名富贵!”
“若今日朕被废,尔等接着是否又要共谏推举一位愿遂尔等蔑视朝纲、贪求功名富贵之欲的新天子?”
“你们的这点子心思,岂能瞒过太上皇?岂能瞒过朕?”
“义智亲王竟还调唆朕之皇子大不孝,其心之毒,实堪发指!”
高声说完这些话,承泰帝面向景安帝,恭而有礼道:“儿臣素来对父皇忠诚敬孝,以前如此,目今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设若父皇认为儿臣这三年的天子当得不称职,便请父皇废黜了儿臣,儿臣必当谨遵父皇圣旨!”
景安帝听完,深邃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承泰帝,又打量了一番殿内众人,还眺望了一番殿外,然后又打量了一番袁庆柏……
太和殿殿内,寂若死灰。
袁庆柏心中不由感叹:“厉害啊,不愧是以前的冷面王,如今的承泰帝!呵,义智亲王如何斗得过他!”
不过,倘若景安帝自己想要重掌朝政,今日义智亲王给了他一个好台阶好机会,承泰帝多半也不会反抗。
事实上,时至今日景安帝依然掌控着很大权力,尤其是军权这块。
就看头发斑白、鸡皮鹤发的景安帝如何抉择了……
袁庆柘这种人,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实中,都是有的。
义智亲王为何把袁庆柘拉进来,下一章会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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