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万人骑的烂货。黑心肠的,趁着半夜居然杀了我家的羊,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这头羊过活,你现在把它杀了,我们一家子可怎么过呀!”

  一个年岁稍微大一点的妇人站在那里破口大骂,干枯的爪子按着一个年轻瘦弱的小媳妇,嘴里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朝着她身上打去。

  “兰嫂子,我真的没有杀你家的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年轻的小妇人趴在地上,一边哭着抹眼泪,也无力反抗。

  旁边还坐着一个一岁多大的娃娃,瘦的跟麻杆子一样,只显的那个头特别的大,哭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喊着。

  “娘,娘,不要打娘!”

  余岁欢也紧跟着挤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围观的人应该也都是附近的邻居,有的人上前去拉妇人,也有人上前去拉小妇人,可是那妇人死死拽着年轻小妇人的头发,就是不撒手。

  余岁欢也好奇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脸笑的看向她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妇人。

  “婶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邻里邻居的。这怎么还动上手了,你看旁边那小娃娃看起来也着实可怜。”

  老妇人一看,向她问话的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看着穿着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

  “公子你是不知道,这马老二家里养了一头羊,前阵子刚生产过,一家人省吃俭用悉心照料,把羊养的那羊奶足得很。”

  “马老二的媳妇就把羊奶挤出来卖,每天挣的铜板也够一家子嚼用。”

  “被打的这个是孙小四家的媳妇,说起来也是个命苦可怜的,孙小四跟他媳妇成亲不过半年,就出去给人押镖送货挣银子去了。”

  “那时候孙小四家的媳妇儿刚怀孕没几个月。男人出去也是为了以后能养活孩子,可是人这一走就没了音信。”

  “他媳妇儿生孩子都没回来,现在孩子都快两岁了,差不多三年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小媳妇拉扯孩子,那可真是不容易。”

  “今天一早,马老二家媳妇就嚷嚷着,有人杀了她家的羊,于是就发了疯似的冲进了孙小四家。谁知恰好碰上这小媳妇儿给她家儿子喂羊奶。”

  这附近只有马老二家有羊奶,可这小媳妇儿也没花钱买,但是她家有羊奶,这不明摆着就是偷的。而且马老二家的羊不知道被谁用石头砸了头。”

  “现在那羊还在院子里的羊圈内躺着呢。这头羊可是他们一家的命,这羊要是死了,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靠什么过活呢?”

  “唉,说到底都是穷闹的。能吃饱喝足哪里还能有这么多事,咱们这穷苦百姓想要活下去是真的难呢。”

  老婆子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

  余岁欢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要拉你这个小娼妇去见官。”

  马老二家的此时正在气头上,撕扯着人就要往前拖。

  那小妇人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拉着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我杀的羊,我也没有偷羊奶,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这碗奶就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我才拿给孩子喝的,我真的没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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