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希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
郭建民听不懂,只能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王芳,大妹子,给咱翻译翻译,格里希先生说的是什么?
“格里希先生说,他很荣幸。”
荣幸?荣幸是什么意思?郭建民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秦总,难道格里希先生要来我们厂当厂长?”
秦锋笑而不语。
“快,魏满,把工人们都叫出来,欢迎格里希先生!”郭嘉民的心中满是兴奋。
如果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来当厂长,骑在他的头上,他当然不愿意,但是,如果是格里希这个洋大人来当厂长的话,他完全愿意!他本来就是代理厂长,以后只当个副厂长就行!
工人们呼啦啦地出来了,他们窃窃私语,说着这位洋厂长的轶事,同时也期待着这位洋厂长能帮他们。
“欢迎格里希厂长!”
“格里希厂长万岁!”
格里希只是打算来工厂里看看的,没想到突然遇到了这样一大群人夹道欢迎,这让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是回到了武汉一样,但是,这里明明是东方的首都啊!
“秦总,这是怎么回事?”
“格里希先生,他们在热情欢迎您,还想要邀请您当厂长。”秦锋说道。
这可不是我邀请的,是大家伙邀请的!这是群众心底的呼声啊。
我?当厂长?格里希皱起来了眉头,在武柴的两年多时间里,他忙来忙去,那是一段难忘的回忆,现在要再重复一次吗?
他的退休生活究竟该怎么过?这可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开始人群只有工人,但是很快,工人家属也来了,毕竟,能见老外的机会不多啊。
一名穿着花棉袄,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人,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格里希,嘴里好奇地说道:“妈妈,外国人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啊,一个头,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女人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说什么呢?
此时,那名外国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来,变戏法一样地从口袋掏出来了一块大白兔奶糖,递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当初,格里希在武柴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对待职工家属的孩子,至于这块大白兔奶糖,是上车的时候王芳送的,晕车的时候含在嘴里。
老外不是高高在上的,老外也是和蔼可亲的!看到这样一名洋厂长,郭建民目光中充满期待,他能带着武柴走出困境,也就能带着我们走出困境!
“郭厂长,看完了车间,我们去会议室,你们给格里希先生汇报一下厂里的情况。”秦锋说道。
“好,好,没问题。”
会议室里,众人坐定。
“格里希先生,我们首都消防器材厂和共和国同岁,建厂之后,也有过辉煌的历史…”郭建民刚刚说了几句,就感觉到阳光有些刺眼,秘书魏满赶紧走到窗户前面,哗啦一下拉上窗帘。
阳光变成了一束束光线,穿过了窗帘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照射进来,在地上和桌子上留下斑斑点点。
于是,众人很尴尬。
“格里希先生,这个厂经营困难,我们平旺镇胶鞋厂也只是生产鞋子的,属于轻工业,搞摩托车属于重工业,咱们是两眼一抹黑啊。”秦锋说道:“现在,想要让这个厂恢复活力,需要您这样的专家。”
想想外面那个小女孩,要是厂子倒闭,家里人没了工作,她以后该怎么生活?想想刚刚那些职工的热情欢迎,再看看这破烂的窗帘,格里希先生,您忍心吗?
“我们平旺镇胶鞋厂原本也是没有打算搞重工业的,我们靠现有的产品已经能发展壮大了,但是,听首都领导说了首都消防器材厂的状况之后,我们就毅然决定收购这个厂子,我们已经投入了两百多万元,帮助厂里还清了银行的欠债,我们还计划投入一千万,把工厂改造成为摩托车厂,但是,我们还是心中没底啊。”
秦锋说得很坦诚:“当然了,我们也知道,您已经在享受退休生活了,您这样的年龄,我们不该再用工作拴住您,不过,我们这里的确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只要您能留下,我们可以给您开二十万马克的年薪,当然,我们知道,您并不在意这些钱,您在意的是工作的感觉,请放心,我们这里是私企,您可以放开手干,那些不称职的,您可以直接开除!在武汉那边受到的阻力,在这边不会有的。”
秦锋和格里希叽里咕噜地对话,郭建民是啥都听不懂,只能在那里干瞪眼,当格里希望过来的时候,他也只能报以充满期待的微笑。
“我们这个厂,并不是打算赚多少钱,我们是为了造国民车,发展我们东方的经济,让我们东方人民最终过上和西方人一样的生活!”
格里希点头:“好,我愿意留下来。”
国民车这个说法,最终打动了格里希,身边的这个秦总有着如此广博的胸怀,自己也要怀着崇高的理想,和他一起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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