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兵乱跑乱撞上来,直接排枪伺候。
敌兵向后溃逃,他们也不着急,恒定步速追上后,长枪捅刺。
没过多久,城东也响起了喊杀声。
由屯田军和府兵部曲组成的先登队伍攻上城头,将敌兵一步步杀散,然后打开了城门。
银枪军、屯田军蜂拥而入,东西对进,两面夹击。
安阳,已无任何翻盘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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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其实也展开了激战,但不是位于城头,而是安阳桥一带。
一支敌骑兵部队匆忙赶至。
他们并不是前来增援安阳的,隔着洹水,也很难进到城里面。他们的到来,更多是心理层面上的救援,即让守军知道他们并不是孤军,增强一点守御到底的决心。
另外,寻找水浅处涉渡,利用骑兵的机动力,在晋军外围反复袭扰,让他们没法放心大胆地全力攻城,也是他们的作用之一。
但好像来得有些晚,前后十天工夫,安阳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颇为惊讶。
夜色之中,指挥官观察了好一会,又侧耳聆听了安阳城内外的动静后,沉默许久。
戌时,他下定了决心,毅然命令骑兵下马,挑选了五百人,朝屯驻在安阳桥北的五百晋兵发起了攻击。
数百骑紧随其后,准备发起正面冲锋。
战不久时,安阳桥北便杀声震天。
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中,长柄斧的身影一闪而现,重重劈斩而下。
战马痛苦的嘶鸣声刺破夜空。
骑士摔落地面之后,被长刀狠狠一划,顿时肠开肚破。
他痛苦地惨叫着,将滑落地面后沾染了血迹、灰尘的肠子往肚里塞,塞着塞着就不动了。
钩镰枪自地面伸出,飞驰的马儿被限制住了腿,骑士被惯性甩飞了出去。
他的骑术很好,动作很灵巧,飞出去前就调整好了姿态,落地后一个前滚,卸去了冲力。
地面有杆不知道谁遗弃的长枪,他立刻捡了起来,跨步执枪,观察周围。
“呼!”长剑带着呼啸的破空声,重重斩落。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嘭!”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身体一时未倒,仍保持着跨步持枪的动作,但空空如也的脖颈上却像安了个喷泉一样,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地面后,溅起无数尘埃。
第一批冲过来的五百敌兵已经被斩杀得差不多了。
来自洛南诸县的府兵们惊喜地发现,敌骑居然下马和他们打!
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这种傻子?
于是乎,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他们冲出了壕墙,与敌军面对面,展开了男人间的搏杀,甚至还有更多的人,以五人为一个战斗小组,长枪、步弓、长柄斧、钩镰枪、刀盾齐备,向尚骑在马背上的敌人发起了主动进攻。
夜色之下,杀声如雷。
火光之中,鲜血淋漓。
当先下马步战的敌兵被砍瓜切菜一般撂倒,大队府兵结阵而上,如同一个移动的长枪丛林。
“杀!”近三千人齐声怒吼,战意昂扬。
敌骑先前已被砍翻了一部分人,剩下的有些胆寒,纷纷拨转马首,到远处整理队形。
“杀!”府兵加快了脚步。
长枪丛林一点点向北,发起了毅然决然的冲锋。
敌骑又往后退。
长枪丛林再往前移动。
敌骑再退。
夜幕之下,步骑对战的奇景出现了。
三千步兵一往无前。
两千余敌骑忙不迭地向后退,一时间马儿嘶鸣不已,军官气急败坏。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敌军指挥官寻声望去,远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洹水河面上发出了巨大的水花声,偶尔还有战马的嘶鸣声。
“撤!”他心中一凛,不情不愿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临走之前,他最后回望了眼安阳城。
城头的喊杀已渐渐进入尾声,城内则传来了比方才更加猛烈的厮杀动静。
他明白,安阳已进入到了巷战,这是最后时刻了。
他带来的这三千骑,没法突破晋人的外围阻截,没法给守军传递坚守的信号,更没法冲进城去,与他们一同战斗。
安阳一丢,邺城将直面敌锋。
战、留、走,三个选择摆在大胡面前。何去何从,该尽快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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