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弟子——
神清气爽!
有地,种地,有很多地,种特别多的地。
有一个江南那么大的地,去教江南几十万户百姓种地。
站在高处吹着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土地上,种子发芽,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所学,尽情施展抱负,风吹过来的时候,粮食在风中晃动,汗水都带着往日烛光的味道。
农家弟子——爽得头皮发麻!免了当年的赋税,可以以极低的代价租用农具,而且发现不用那么累,还有时间去听夫子们教导写字,基础拳脚的百姓——
好好好!晏代清——
怨气冲天。
李观一都不敢往下面看去,他一直在想着,江南州丞大人该给他说说财政问题,但是一直没有说,反倒是让他有一种踩钢丝的感觉。
直到看到这里,晏代清信笺里的文字似是顿了顿。
“没有想到,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李观一:“嗯?”
“元执和我说了,从农家和墨家来,改善民生,公孙家来增强军备器械,而公孙世家会带来一匣子的黄金,应该也是你的设计吧?”
李观一:“嗯?嗯???”
他看着书卷里面晏代清在说‘李观一的计划’。
详实,充分,不疾不徐,徐徐推进,充满了逻辑性,一切联系起来,就像是化作了一个韬略极深,仿佛早已准备一切的英明神武之君,至少在内政上是这样的。
李观一看着陷入瞠目结舌的状态:“嗯?这,这对吗?”
“这不对吧?”
“这是我吗?”
晏代清是天才,亦或者说元执,霄志,晏代清这样的,各自都有所擅长的事情,可综合看来,都是大才,这样的人,思维逻辑会很清晰。
李观一自己都快要被说服了。
晏代清,你说的这是我吗?少年沉思,少年愉快决定。
对,这简直就是我!!元执和代清简直就是我的大脑。
李观一心中玩笑轻松,然后看到后面的时候,少年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了——
“既然您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么就请您继续看一下之后的赤字吧,秋日水潮升起,秋汛过来,常常牵连十几万人,我们来到这里,一定要改变什么,若是我们来了,百姓仍旧要被水淹没家乡。”
“我们就是白来了,墨家提出了基础的处理方式。”
“同时,按照您的要求,各地的学堂正在建立,我们只希望,一个镇子可以有至少一个公塾,百废待兴,公孙家给出的黄金,已经不够了。”
“陈国,应国每年税收皆有数千万两白银。”
“陈国物产丰富,现银为主;应国地大物博,可以允许以粮草,钢铁抵税,税收相较于陈国少了不少,不过后者也容易让世家势力庞大。”
“两国皆有对中州的朝贡。”
“主公既然神机妙算,什么都算到了,那么就请您,继续发挥您的本领,拐来些银子吧,另外,需要更多的识字懂得基本武功,数术的人。”
“请努力以百万两银子为目标。”
“如果能拿回来一千万两的话就更好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那个宏大的梦境,可不止这一点钱能做到的,您应该不至于,描绘梦境之中,就把这个东西甩给我们了吧?”
凌平洋看到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脸上的表情迅速地灰白了下去,双眼发直——天下大国,方圆万里乃至于数万里之地,每年数千万两白银,你要我拿出来多少?
李观一看着那两个文字。
千万两白银?你卖掉我吧!然后李观一就意识到了,就在他一年多前在陈国闯出那么大的事情,被追杀的时候,在镇北城时候的赏金也只是【万两金】。
折白银十万两,加点损耗,十一万多些。
很遗憾,李观一卖掉自己都完全填不上空缺。
秦武侯李观一,‘欠债’大幅度增加。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少年坐在那里,失去了梦想,他意识到了,晏代清是真正的很聪明的人,这个家伙和元执不一样,和李观一交情很久了。loadAdv(7,3);是真正最年少时期,拳脚互殴出来的交情。
晏代清仿佛顺着毛抚摸狸猫儿,然后顺着就把少年架起来,笑眯眯地伸出手,带着江南君子的温润微笑,要把狸猫儿藏起来的猫粮都摸走。
一个都不留下。
提起后脖子甩啊甩,要把身上最后一颗猫粮都甩出来。
最后还要把猫儿的毛给撸平了。
笑容温和如君子。
‘要搞来更多的哦。’
被霄志引以为知己,并且自认为‘我不如也’。
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麒麟军的谋士团,每一个的性格都完全不同。
可是坐在那里的李观一却忽然笑起来了,他大笑,把这信笺小心翼翼折好放在怀里,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代清。”他说,心里想着,刚刚知道这一封信是来自于晏代清的时候,他是遗憾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那个遥远的大愿,不应该只交给你们来完成。”
“平洋。”
李观一三口两口去把东西塞到嘴巴里面吃完了,抬了抬眸子。
儒雅的骑将温和道:“末将在。”
“走吧,该解决咱们的财政问题了。”
李观一判断地很清楚,需要人才,需要金银,从外部得到金银的话,很难,但是在江南,有一大批发现麒麟军不愿意如往日那样给于特权之后,为了驱逐麒麟军,而打算谋划着献城,鼠疫的世家。
元执沉静有谋略,代清冷静而能调和数人。
霄志心思细腻,能记住很多东西。
他们都是极好的谋臣,大才,同伴,但是术业有专攻,欲去掉江南最后一大块烂肉,需要的是更为凌冽的猛药,没有钱?
却要看看,江南世家,占据了那富庶之地数百年的大家族,积攒下了多少的家底呢?
李观一把这一身袍子换了下来。
李观一到了此刻才知道,诸侯穿着的如此奢华的袍服是不会去洗的,若是脏了就换新的一件,李观一没有这样奢侈的爱好。
简直是触电一般松开,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重新换回来常服,本来凌平洋劝说他穿正常的锦袍,李观一回答道:“我是祖老的弟子,也是王通夫子的弟子,我要去学宫,是弟子去拜访老师,不是耀武扬威的。”
他没有去和慕容龙图提那即将抵达的,惊天动地的一战。
他和老人都在回避在这个时候谈及此事。
慕容龙图已至,天下江湖人不日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