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武功,杂学,都和异兽有关。
这几个兄弟所学的都是基础,根本没有料理这个级别异兽的能耐,或者说,就算是门主都舍不得料理这个级别的异兽,此刻李观一都给他们了,他们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在神兽山庄三十年,没有做过这样富裕奢侈的事情。
雷老蒙一咬牙,从后腰子拔出刀子来,道:“硬着头皮上吧!妈的,当年神兽山庄的庄主起来的时候,不也是摸索出来的吗?”
“这几千斤肉,还有血,心脏,骨髓,就都按照基础来。”
“肉的话,做成【巨力类】的饮食,血的话做成【益血丹】。”
“一点点尝试,能吃,能涨气力就行了。”
雷老蒙因为紧张和激动,额头渗出冷汗。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拔出刀子,和兄弟们一起开始尝试,神兽山庄的食谱作用下,先是直接生搬硬套,把普通有异兽血脉之力的牛肉,直接替换成异兽肉。
这一头异兽在这神兽山庄五人组眼睛里面全都是宝贝。
熊肉:味甘,性温,补虚耗,壮筋骨。
熊脑:味咸,性温,补虚祛风。
熊筋:祛风,强筋骨。
今日加餐,而那些大夫,也在不惜以身试药的情况下,用彼此的祖传配方拼凑,删改,大胆试药,在强大的药性支撑下,普通的丹药硬生生被提高到了可以对武者产生效果的层次。
用药极奢侈,但是,有效果!
乃是以【龙血参】为基础,补五脏,益元气;【天门冬】滋阴补肾,二药合用,补益心神气阴,为主药。
武者所求的,不过是心神强大,气机醇厚,恰好契合。
又以购买来的【茯苓】补益心气,安心神,泄去肾中浊气,补而不雍;以其余五味药为辅助,形成了强横心神,激荡武者肾脏,令肾脏生水化气,上养心神,下泄浊气的效果。
因为药性太强,所以那几个大夫一咬牙,硬生生冒险配比。
【补中寓泄】。
那位拿着自己试药的大夫道:“我们勉勉强强搞出来了。”
“其实就是用祖传方子删删改改的,成本很大,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们可能能减掉一部分的成本,但是现在没法子了,只能不断增加药力,可保证没有问题!”
李观一亲自服下丹药,发现这玩意儿对他的内气都有用。
但是又是用民间方子,靠着药力升华而成,进补反而温和。
那大夫脸上有些胆怯,拱手弯腰,道:loadAdv(7,3);“就,这丹药是新成的。”
李观一道:“好,那就有劳诸位把这丹药炼好……不用揉搓成丹丸,直接配合成药剂,分发下去!每个人,三份!”
那大夫头皮发麻,道:“这样贵!”
李观一只是道:“有劳。”
这一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加餐,吃下神兽山庄秘制药膳之后,他们只是感觉到气血雄壮,筋骨都绷紧了似的,力气都比往日大,而樊庆的感觉尤其明显。
他曾经是摩天宗武馆的弟子,可是习武回去才发现老父亲被打断了腿脚,仗着一身武功,这才敢杀官,摩天宗的武馆馆主怜惜他一身武功,上下打点了关系,这才勉强从死罪成了刺配。
吃了熊肉的时候,樊庆就感觉到这东西不一般。
当那老大夫把丹药药剂递给他,樊庆以水混合,一饮而尽的时候,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因为缺少内气,血气类肉食,而几乎已经沉寂下去的二重天内功,几乎瞬间暴起。
樊庆的眸子瞪大,他死死盯着这东西。
“……这是什么!”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那边的大夫,大声道:“这里面有什么?!”
老大夫对这个二重天就敢杀官的狂徒有印象,打了个寒颤,道:“有,有龙血参,还有还有其他很多药材,都是几十年份的……”
樊庆呢喃:“龙血参……”
他回忆起来在摩天宗里面的生活。
他忽然起身,奔到前面,看着正在磨剑的李观一,大声道:“太浪费了!”少年人抬起头,疑惑不解道:“什么浪费?!”
樊庆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握着那药汤,咬牙怒道:
“龙血参!”
“几十年份的龙血参,你知道有多珍贵?就算是摩天宗,也只有内门的武者,才能够在每个月大比之后服用一点点,而且只是十年份的,这样的东西能雇佣更好的武者,不该给我们。”
李观一看着他,道:“为什么浪费?”
樊庆哽住,他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道:“这很珍贵!”
那少年把剑放下了,然后耐心询问道:“所以呢?为什么浪费……为什么你们觉得自己的性命不如这样的丹药?”樊庆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回答,他只是张了张口,一下坐在了那里。
樊庆看到那少年的眼底似乎蕴含着什么东西,李观一道:“为什么浪费,为什么人命不如这样的丹药?”
“为什么就连你们自己,都这样觉得?”
樊庆只觉得似乎一把刀子刺进去了自己的心脏里面,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李观一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是笑着道:“吃吧,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你们得吃这些东西,才能变强,才能活下去。”
樊庆看着那少年,那个叫做李观一的少年人抓着一根草捻着,樊庆闷声道:“你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活着离开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抛下我们,不是更好?”
“你在做什么?”
周围其实还有很多人,他们也听到了这样的交谈,所以也都屏住呼吸,安静听着的,李观一想了想,回答道:“现在这世道是什么样子,我见到许多,你们也看到了吧;百姓吃不饱饭了,那些皇族子弟们却还有这样大的奢侈。”
“突厥人的铁骑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南下。”
“为家国而战的战士,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人被当做牲口一样在外面去卖,可就连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用好的东西……”
樊庆握着那碗,缄默。
他的手臂青筋贲起,想到往日的那些事情。
缄默许久。
李观一站在那里,他把那一根杂草放在嘴巴里,轻轻咬着,感知到那一种淡淡的苦涩,道:“虽然很不自量力,虽然我也有可能死在路上,但是我想要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