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二艘世子大帆船,以后就是大明战略机动水师之一,赐名玄武水师。暂时与北海水师同驻威海卫。等青岛港修建完善,再移驻过去。”
“是。”
有秉笔太监问道:“殿下,海军局呈文,询问乐亭船厂和吴淞船厂是否继续修造世子大帆船?”
“造!怎么不造!这十二艘世子大帆船,海上适航,海上炮击,以及炮击港口,又与北海水师实战操演过几回,该发现的问题也发现了,跟船的工匠们回去后会升级改善,造出新的更好的大帆船。
继续造,乐亭和吴淞船厂,再各造六艘出来。有了玄武水师,朱雀、青龙和白虎水师,怎么能缺呢?”
“是。”
“嗯,寄字海军局,叫玄武水师在威海卫稍做休息后,围着朝鲜国从西到东,绕行一圈。遇到海盗,狠狠地打!打给朝鲜水师们看看。
宗主国就要有宗主国的威严,有这灭国毁城之利器,就该让藩属国看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以后有大明保护他们的安危,可高枕无忧了!”
“是!”
张四维在隔壁听得心惊胆战。
太子这些话语间透出的无比自信,似乎太祖成祖两位皇帝,都未曾有过。
哦,自己也没见过太祖、成祖皇帝,没法对比。
只是大明有如此天子,是福还是祸?
正想着,朱翊钧快步走了进来,在上首处坐下。
“张先生,你上疏齐备东宫,是好事。”朱翊钧直奔主题,“本殿禀过父皇,请石麓先生为太子少傅,梅林先生(胡宗宪)为太子少保,太岳先生为东宫詹事。
只是他们或入阁值朝,或执掌兵部,东宫的事管不大过来。于是本殿禀过父皇,请先生为太子宾客,选拔东宫经筵侍讲。
听说先生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功夫,选出六位来,可是这六位.”
“汤云典公然违律,嫖宿娼妓,居然还白嫖不给钱;姚学良为攀附权贵,背信弃义,停妻再娶;这两位,真是毫无廉耻,视道德和国法为无物。
还有一位,吴退之先生,嘉靖四十五年巡按湖广时,公然索贿,白银一万六千两,丝帛六百匹。他的第三房妾室,就是湘南几位大矿主,在武昌府买的名妓。”
张四维后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些道德君子,教本殿什么?忘恩负义,贪财索贿,违法乱纪?”
太子不愧是先皇的好圣孙啊,说出来的话,跟先皇一样刻薄锋利。
张四维马上跪倒在地上,连声道:“殿下,是臣失职,请殿下治罪。”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必先生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暗地里做的腌臜事。”
太子居然愿意放自己一马,不管什么原因,张四维马上顺坡下驴。
“殿下,臣被这些伪君子蒙蔽了,请殿下恕罪!”
朱翊钧看着跪在地上的真正的伪君子,笑了笑,“没关系,张先生请起。皇爷爷常教诲本殿,吃一堑长一智。
张先生,叫剩下那三位自己请辞。烦你再选一回。相信伱肯定会选出合适的人选来。”
张四维头大了,殿下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好了,祁言,送送张先生。”
朱翊钧不由分说了声送客,转身去了正堂。
祁言走到张四维跟前,默不作声地塞过来一张纸条。
张四维连忙接过来,低头目光一扫。
“王世贞,嘉靖二十六年进士;魏学曾,嘉靖三十二年进士;王锡爵,嘉靖四十一年进士;叶梦熊,嘉靖四十四年进士;梅国桢,隆庆元年湖广乡试举人;李贽,嘉靖三十年福建乡试举人。”
张四维此时才明白,这才是太子心仪的东宫经筵侍讲。只是其中有两位举人,又除了王世贞之外,其余的文名不扬,他不好直接提出来。
所以让自己先选了一圈,然后一棍子全废了,把东宫经筵侍讲变成危险职业,再让自己把这六位选出来,非议也就少了。
我的太子啊,你做事,真得越来越有先皇的章法了。
出西安门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祁言问道:“张先生可心里有数了?”
张四维马上答道:“祁公公,请转告殿下,臣一定把事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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