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泰瞥了一眼妻子道:“休得胡言!还不快去准备酒菜,为咱爹接风洗尘!”
范妻知趣地道:“你们说着话,我先准备饭菜去了。”
说话不及,饭菜已准备就绪。范汪在儿孙们伴随下,来到客厅,在八仙桌上就座,左右是范宁和范弘之陪坐,其次是范泰和长子范晏随座。
范泰问范弘之道:“只顾说话,还没有问及兄弟身体安好?”
范弘之道:“兄弟我没病没灾,就是膝下无儿无女。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常常是小弟的一块心病啊。”
范汪道:“不说这些话了,今ri咱们范家难得一聚,好好饮上几杯。”
范泰道:“是啊,现今您老已经是四世同堂了,应该绾着胡子喝米汤了。来,孙儿先敬爷爷一杯。”
范汪老眼昏花地说:“哎,人过七十古来稀,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看到一家四代人同聚一桌,这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高兴啊。今ri饮上两杯,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说罢范汪脖子一仰,喝下了琼浆玉液。
范宁举杯道:“父亲心胸开阔,身体向来硬朗,活不到百岁,您不会撒手不管俺们的。祝父亲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再饮一杯吧。”
范汪连饮三杯酒后,感觉身子不适,便回上房睡觉去了。
范泰与父亲和兄弟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各自回房不提。
却说范泰自从听到大房说范晔的那些话,当时心中就“咯噔”一下,看来大房是不满晔儿出生在范家。若长此下去,晔儿是吃不完苦头的,有意把晔儿过继给兄弟,又怕难为了妻妾赵氏。他边想边向赵氏的茅厕走去。
赵氏听说夫君范泰回来了,心想,若他过来,不看自己,也要看看他那晔儿吧?便着手装扮起来。先挤nai洗脸,再搽脂抹红,梳洗完毕,立于铜镜前,左瞧瞧,右看看,再修饰一番,这才抱起晔儿喂起nai来。
范泰走进茅厕,道:“夫人,辛苦你了。”
赵氏抱着晔儿立起身相迎道:“夫君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歇脚吧。”
范泰道:“夫人虽是月子之体,但花容月貌不减,为夫在外做官常有你的身影做伴,每每之时,好想你啊!”
赵氏道:“本想嫁于夫君,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谁想,竟落到这种地步,不能和大房同吃同住不说,连生儿子也被撵到这茅厕里来。我受点苦不算啥,让晔儿跟着受苦,为妻于心不忍啊!”
范泰为赵氏擦去脸上的泪水道:“夫人不必难过,都是那古时留下来的封建礼制造成的,你我也反对不得,这都是人的命注定的。”
赵氏把范晔放下,扑入范泰怀中。
范泰亲吻着赵氏道:“为夫有一事要与夫人相商。”
赵氏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妻从夫命,天经地义,有啥话你就说吧。”
范泰道:“看到兄弟膝下无子,我有意把晔儿过继给他,不知爱妻意下如何?”
赵氏道:“你不要为妻犹可,怎能抛弃亲生骨肉呢?”
范泰道:“我是怕晔儿受大房母子的气呀!”
赵氏道:“过继给弘之,晔儿就不受气了?”
&n ren。到那时你不就跟着晔儿享清福了吗?”
赵氏道:“那就依你所言。不知夫君何时把晔儿过继过去呢?”
范泰道:“等晔儿周岁时再过继给兄弟也不迟呀。”
赵氏顺从地点着头。范泰急不可耐地把赵氏抱在怀中,双双就势倒在了茅厕的地铺上。两人久旱逢甘露,yu火一点就燃,不多时便发出了“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bt2〗四〖ht〗
就在范泰回乡的短短几天里,朝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司马元显为了对付桓玄荆州军的威胁,决定建立一支新军。他征集吴郡、吴兴、会稽三个地区“免奴为客”的人当兵,这些人父祖或本人曾为奴,后放免为佃客,身份有所提高,现在重新沦为兵,等于又失去了zi you身份。所以命令一出,引起广大农民强烈反抗,成为农民起义的导火线。刘裕于京口起兵灭桓玄,控制了晋zheng fu实权后,认为范泰有安民治乱的能力,决定把他从南郡调往东阳。
范泰接诏后,如期赶往东阳。他一到任,便开仓供粮,收拢民心,月余之后拥兵千人,助刘裕打败卢循有功,被加官为振武将军。
安帝隆安三年(公元389年)初,范泰晋升为尚书常侍、兼司空,主管选拔人才。这一天,他启程往京凉,途经南阳郡时,顺便又回了一趟顺阳(今淅川县)。<。
这一天,范府里热闹非常,为的是庆贺范晔周岁而设下的喜宴。喜宴就摆在范家的后花园内。天刚蒙蒙亮,喜鹊就站在树梢或房顶上“喳、喳、喳”地叫个不停。布谷鸟的催明声以及以歌声清脆著称的百灵鸟,伴和着黄鹂鸟的鸣翠柳,共同奏起了庆贺的大合唱。<风轻轻吹拂着他那稀疏的胡须,他看着布置好的喜庆场面,忽然想起这古之旧俗,孩儿周岁之ri,都要举行抓周大典,意为试看孩儿的喜爱与志向。他不禁想象着晔儿是爱武还是爱文来。
不多时,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这客人中间有故亲新眷、有文人sao客、有地方官员,更有范家庄的父老乡亲们。有的送来了鸡鸭鱼蛋;有的送来了绫罗绸缎;有的送来了金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