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点头。
“只可惜那女子的身份,还未能查出,藏得太深了。若是个普通的商人之女,这谋算的本事,有些吓人。”
“主公莫急,再狡猾的狐狸儿,终归要露出尾巴。”
“如文龙所言。”
……
天色近了黄昏,难得的一次蜀州军议,才堪堪散场。送两位军师去了院房,徐牧才得空下来,往王宫后院绕去。
途经而过,发现司虎正骑着牵来的那匹羌马,对着小狗福不断炫耀。
“小狗福,你去告诉大家,一串糖葫芦,便让骑一次。八个馒头,便能骑半天。若是谁家做了蒸糕,偷个半筐过来,我虎哥儿帮他牵马,带着他在城里遛弯。”
徐牧听得深深佩服,敢情你拼命抢一匹好马,还是用来骗吃的。
“徐郎!”
刚走过拐角,李大碗便捧着一口瓷罐,红着脸来喊。瓷罐里,漂在汤面的枸杞,指甲盖一般大。
“李大碗,这次下了几钱?”
“八钱!”李大碗昂起小脸庞,带着一分羞怯,九分幽怨。
“打不打?你敢不打?”
“打……”
李大碗风风火火地拖着徐牧,往屋子里跑去。
夜色漫过成都,漫了出来。
……
“王爷,到凉州城了!”
董文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凉州城,心底里没有任何喜色。十几万大军伐蜀,只剩五万余的残军,一路北逃。
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吃了一场大败。
张氏三将战死,第二把谋士交椅的卓元子,也折在了峪关之前。更有数万的大军,数不清的凉马羌马,统统都没有了。
“军师,我不服。”
马车里,抱着沙狐的司马修,缓缓走了下来。
“这一场伐蜀,输在了骄兵之计,徐布衣得了凉马器甲,只怕以后更加棘手。”司马修顿了顿,继续开口,“主公欲要再伐蜀,不若去寻个结盟。”
“结盟?”
司马修点头,“襄江数州,谁与徐布衣有仇,便是主公的盟友。”
“军师,你的意思是说——”
“主公需明白,不管怎么打。往内城,抑或是往贫瘠的定州,徐布衣的蜀州,便如一头山狼,紧紧在盯着,终归是不放心的。”
“军师,道理我都明白……但这样一来,恐违背了军心与民意。”
“无事的。”司马修摇头,“主公走的,并非是徐布衣的路。相反,这样一来,更能赢得西北三州内,一些保皇世家。”
“再者,只结暗盟。那位女子军师,也是个聪明人,当明白其中的原因。”
“若她不肯呢。”
“主公若是一州之地,她或许会不愿意。但主公,可是占了西北三州。即便是说‘与虎谋皮’,我估摸着,她也会把自己当成老虎。”
“我记得,董家王室里,尚有几个年幼的族子,主公可挑一个过去。都想徐布衣死,共乘一船,又有何妨。”
司马修长揖施礼,抱着沙狐,沉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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