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尽头的墙壁上,半镶嵌着一台直立的黑色金属棺,金属棺的底部连接着各种线路,像老树一样盘根错节,无数荧光在线路中来回穿梭,仿佛在给金属棺输送“养料”。
“这是……冬眠舱?”高阳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斗虎率先走到金属棺前,那里有一个小控制台,斗虎简单操作下,然后退开几步。
“咔嚓——”
几秒后,冬眠舱发出沉闷、短促的声响。
冬眠舱的舱盖缓缓朝着一旁打开,浓郁的白雾冒出来,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生化药水味,一定要形容的话,像是深秋的森林中那些轻微腐化的枯树叶。
很快,冬眠舱中的白雾散去,里面躺着一个浑身**的男人。
要不是高阳第一眼看到对方平坦的胸膛,他差点误认为对方是个女性。
冬眠舱内的男人一头黑色长发,身体消瘦到几乎是纤细,脸部线条柔美,五官精致,睫毛修长,雌雄莫辨。
白兔的手中多出一件长毛毯,她上前为冬眠舱中的男人盖住身体,立刻恭敬地退回来,静静等待。
几秒后,男人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是一双漂亮的异瞳,右眼水蓝色,左眼金棕色。
“队长,你醒了。”白兔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话音中仍透着淡淡的喜悦。
“啊,醒了。”龙微笑着,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性感,“我这次睡了多久。”
“三年四个月二十一天七小时……”白兔看一眼手机,“三分五十秒。”
龙抓着毛毯,裹住弱不禁风的身体,光脚走出冬眠舱,他还是微笑着,那是介于优雅和松弛之间的一种状态。
“都在呀。”龙先环视一圈老成员,接着看向加入不到三年的新成员,他依次说出每个人的名字,“高阳,青灵,黄警官,吴大海,天狗、萌小羊。”
高阳暗暗吃惊。
吴大海站出来,替大家问出心中的疑惑:“队长!你怎么会认识我啊,你不是刚醒么?”
“简单解释的话,”斗虎开口道,“龙只是身体冬眠,精神是清醒的,白兔每个月都会跟龙汇报一次情况,龙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继续冬眠。”
“牛批啊!如果一直冬眠,但精神又一只醒着……”吴大海张大了嘴,“那不就等于长生不老了吗!”
“还是有所不同的,”龙缓缓上前,看一眼吴大海的空荡荡的衣袖,“组织遇袭的事我听说了,你受苦了。”
“没有没有!”吴大海受宠若惊,“比起牺牲的先辈,我这不算什么。”
龙微微点头,看向白兔:“带我换身衣服,五分钟后,大家会议室见。”
“是。”
……
五分钟后,大家准时来到鼠房——会议室。
会议室是欧式风格,华丽的水晶吊灯,复古长餐桌,高雅而暗沉的深色花纹软装墙面,上面挂满画像,其中会议室正上方的墙壁上一副壁画,名为《最后的早餐》。
对此高阳略有了解,那是某个宗教领袖与他十二门徒之间的故事,关于叛徒的故事。
高阳一时心情复杂,只觉得无比应景。
成员们围着长餐桌坐下,各自的生肖面具则放在桌面上。
龙最后入座,他换上简单的圆领白t恤和黑色灯芯绒长裤,长发扎成马尾,脸色苍白得有一点病态,看上去就像一个清秀瘦弱的居家少年。
“事情,我都听白兔说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龙没有任何多余的开场白,或许对他来说每一分时间都是宝贵的。
“十二生肖的敌人虽然不算少,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和挑衅我们的,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斗虎补充道。
“我醒来,就是解决这件事。”龙神色平和。
白兔端来一杯热咖啡,“队长,你要的黑咖啡。”
“啊,谢谢。”龙接过,端在手中认真地闻了闻,轻轻品尝了一口,他接着说,“组织内部出现叛徒,对于这件事,我感到很遗憾。”
龙放下咖啡,声音依然平静,可四周的空气却骤然冷了几分,“今晚,他恐怕不能活着离开这。”
沉默,长久的沉默。
龙说完后,又慢悠悠地喝起了咖啡,仿佛刚才只是宣布了一件“大家喝点东西吧”之类的稀疏平常的事。
高阳心脏被攥紧,还是第一次,明明自己并不处在事件中心,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受牵连的受害者,明明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还是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主动站出来。”龙的语气自然而真诚,“这样,他的生死将交由大家投票,而不是被我直接处决。”
龙不再说话,静静等待。
会议室一片死寂,没人再多说一句话。高阳想,或许大部分人都跟自己一样,处于一种茫然的震惊之中。
谁能想到呢,龙醒来不到十分钟,叛徒就要原形毕露。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不到半分钟,却犹如半个世纪般漫长。
忽然,有人打破沉默,站起来。
高阳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个人是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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