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对于跟戾太子和贺家有关的案子,早就已经尘封入卷,当今圣上和陆家牵扯其中,恐怕也不会容许有人去查。”
“我来找贺容章,就是想要问问他可否知道这件事情,或是有什么线索,可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萧厌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不过是我病急乱投医了,他就算还活着,怕也没什么用处…”
狄双成原本以为萧厌来找贺容章是为着贺家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他脸上怒气勃然,既是因为当年那些畜生火烧荣江,也同样是因为他们拿着赈灾之事揽权陷害戾太子。
那一场水患发生时,狄双成还年少,他亲眼看到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大水褪去之后,他跟着父亲带人出城时,那堤坝、岸边全是死尸,耳边全是漫天的哭嚎。
本以为朝廷派人救灾,南地有了希望,可是官船突然沉凿,钱粮全部被水淹了,那些刚升起希望的人瞬间沦入更深的地狱,整个南地暴乱四起,贼匪遍地,为夺一口粮食那些人杀人如麻。
那段时间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急白了头,却只能红着眼无济于事。
再往后,朝中换了赈灾的人,可南地的乱局却根本没有平息下来,死的人更多,父亲看着逐渐恢复繁华的城池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夜夜睡不着觉,那时候的他不懂为什么。
如今他明白了,父亲早就看透了那些畜生。
他们一手造就了人间炼狱,却还享受着举世盛名!
“畜生!!”
狄双成气的双眼通红。
萧厌也是脸色难看:“只可惜时过境迁,无人愿意让当年事情再现人前,而我……”
他苦笑了声:“我这些年汲汲营营,也不过攒下了些许势力,原以为只是对付世家的人,哪怕艰难也未必没有希望,可是谁能想到连当今陛下也……”
“凭我一人之力,拼死怕也难以奈何得了他们。”
狄双成寒声道:“陛下又如何?他那皇位未必来的有多正!”
“将军……”萧厌怔然看他。
狄双成面上满是寒霜:“当年太子殿下何其英明,怎会做那等暴戾残忍之事,况且连这桩赈灾案子都有这么多人陷害,让太子吃罪于先帝大失民心,安帝却顺势而上入了朝堂,后来太子殿下出事,安帝却得了皇位,太子和贺家的事必定也是被人冤害。”
萧厌迟疑:“可这毕竟只是猜测……”
狄双成:“你难道相信贺家和太子殿下的那些罪名,相信他们谋逆犯上?”
“当然不信!”
萧厌毫不犹豫:“贺家和太子姑丈绝不会做那等事情!”
狄双成沉声道:“我与太子殿下也曾见过两面,他光风霁月,绝非心思沉戾之人,而贺家更非如此。”
“你既然拿到血书,也寻到当年人证,就算不能将安帝拉下来,也至少能替贺家和太子殿下昭雪一二。”
“还有我父亲,我父亲不该那般枉死,那些被活活烧死的荣江百姓也不该枉死!”
他们总要得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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