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桑拧月趁着沈廷钧出神的空档,赶紧甩开他的手坐上马车。这一连串的动作不可谓不利索,直把成林等人看的傻眼,更是直接把沈廷钧给气笑了。
而等他听见马车中传来桑拧月低低催促的声音,“李叔,快赶车,我们快走”时,更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平。
若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他是真想将桑拧月抓回来,摁在床上狠狠的收拾她两天。让她知道什么是好歹,什么人好用不好丢。
马车咕噜噜走动起来。
李叔看看身侧的侯爷,他也是有些心虚的。但是管他呢,姑娘都发话了,他不可能不听姑娘的。
李叔架着马车从沈廷钧身侧走了过去,此时他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船只就那么大,姑娘和侯爷的事情他老人家自然也知道了。李叔没觉得这是姑娘主动——换做任何桑家人,都不会觉得,这事儿是桑拧月率先纠缠过去的。既然不是姑娘主动,那自然就是侯爷威逼了。再看看姑娘如今对侯爷避之不及的模样,可不更证实了,侯爷就是个表面正经的正人君子,其实私底下么,呵呵,不说也罢。
李叔脑补的欢快,却全然将两人开始同床共枕之前,那些含情脉脉的画面抛之脑后。他此时就吆喝着马儿,驱赶它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侯爷还想姑娘晚上去找他,他想得美呢。
目送桑拧月一行人远去后,成林捅捅成毅的后背,让他到主子跟前听差去。
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侯爷虽然没处罚他,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主子一不顺心,就想起了他干的蠢事,继而把他一顿削……不行,想想就肉疼,他这些时日还是尽可能避着些主子吧。
成毅收回了视线,冷冷的盯了成林一眼,随后朝沈廷钧那厢走去。
而成林接到成毅那个眼神,忍不住一哆嗦。该说不愧是跟了主子这么长时间了,成毅的眼神已经有了主子五成的威力,最起码他就挺发憷的。
桑拧月一行人看不见人影了,沈廷钧这边一行人也迅速消失在渡口处。
他们化整为零,最终不知去了何方。
跟踪的人自然全被他们甩掉了,但闵州城该知道消息的也都知道,有关盐税那桩案子,朝廷确实派人来查了。来者一行人俱都是京城口音,而为首之人仪表堂堂,龙章凤姿,面目冷峻,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若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身兼大理寺卿的武安侯了。
闵州城顿时从上到下人人自危,大家也都老实起来。不管心里有再多盘算,此时也都猫着了。可不敢这时候出头,真要是一不小心落到这位手里,秋后问斩是最好的结局,斩立决才是常规操作。
大家都悄咪咪的藏了起来,那厢却有人家一听说是那位眼力不揉沙子的沈候过来查案了,当即高兴的拍案大笑。
常敏君看见夫君笑的那么魔幻,不由头疼的扶额,“你好歹也是个三品将军,就不能注重些形象。”
雷霜寒却顾自往太师椅上一躺,翘着个二郎腿乐的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猖狂又得意的笑声,把在院落中觅食的鸟雀全都吓得扑着翅膀忽闪闪飞走了,生恐动作晚一些,就会被这狂放的笑声震落下来,到时候被猫儿狗儿逮住了咬死了,那不是死的很冤枉。
鸟儿飞远了,丫鬟也躲远了,常敏君翻着白眼看丈夫,也恨不能甩袖子走人。
但这人容易得意忘形,需要她时刻提点着。不然就怕他太嘚瑟,回头夜里被人套了麻袋。
常敏君就没好气的劝道:“你就是笑,好歹也声音小点,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雷霜寒闻言立马闭了嘴,然后看着自家夫人嫌弃的模样,他三两步窜过来,抱着自家夫人,在人脸上狠狠的啃了两口。嘴上那话却说的好听极了,“对不住了夫人,我太高兴了,夫人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心情吧,夫人你原谅我这次吧?哎呀夫人你这脸皮可太白净太香了。”
那大胡茬子蹭的常敏君白净的面皮陡然红了起来,可把常敏君给气坏了。她顿时柳眉一竖,径直拎起了雷霜寒的耳朵。
雷霜寒立马吱哇乱叫起来,明明一个正三品的大将军,此时却和孩童一样大呼小叫,闹得常敏君又想挠他了。
常敏君一个白眼翻过去,深恨自己之前以貌取人。初见时这人还未加冠,那时他可真是清秀俊美。她只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动了芳心。结果谁知道结婚后这人是这么个胡闹的性子,胡闹也就算了,他还不修边幅。话说的好听,说是露出他本来面目后,肯定镇不住军营里那些小兵嘎子。于是,宁愿每天顶着一副大胡子脸出没。这倒确实有了威信,可这形象可真是寒碜。看在她眼中,也真是伤眼!
常敏君时常忍不住在心里呐喊:这到底是哪家的基因,怎么明明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胡闹起来,那真是狗都嫌弃。
常敏君再再再一次,对自己夫君的出身起了兴趣。
是的,常敏君虽然和雷霜寒成亲十年,甚至连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但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家相公是个什么出身,自己婆家又是个什么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