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章翻了翻,心里也有数了。
菜价总体不便宜,不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舍得吃的,但也不是贵得离谱。
想着昨晚拿到的画作报酬,心里定了宝,“爹,昨日我画菜单得了些钱,尽够咱们吃了。难得来一回,且进去尝一尝,一二道菜还是吃得起的。”
夏氏父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伙计一听越发热情,“这位兄弟是观澜藏书馆那边的学子?哎哟,这便是一家人了,快快里面请!”
拉着父子三人就往里面进。
瞅准一楼一个卡座就把人带了过去,“这是四人座的,你们一家坐着刚好。这是菜单,你们先看着点菜,小的去给你们倒些茶水来。”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夏父吓得就要拉住伙计。
“大叔放心,茶水是免费的。”伙计笑着转身走了。
茶水是免费的?那可好,免费的好啊。正好逛了一上午,正正渴了。不知喝饱了水,跑路,店里会不会把他们抓回来?
这样豪奢的酒楼,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
夏父正想着,夏兄那边眼睛已经粘在演艺台上。乐曲好听,舞蹈好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看过。那舞女浅浅地笑着,一双含水的眼睛似乎正往他看来,羞红了夏兄的脸。
父子二人坐立不安,屁股上似乎有钉子在扎。
翻菜牌点菜的夏平章已经镇定了下来,已经看准了要点的菜,都是挑的实惠的点,三个菜一汤,加起来也才半两银子,还付得起。
松了一口气。
而且昨天藏书馆的管事来找他,说馆里聘了他和其余四位寒门学子当书办,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夏平章高兴不已,心里越发记着越王的好。
恨不得现在到大街上拉些客人进来才好。
要不再点一两个菜?而且父兄难得来一回,且这样的酒楼下回也不一定再来了。
正犹豫着,大掌柜蒋离走了过来,“我是楼里的大掌柜蒋离,听说这位兄弟是给咱们楼里画菜牌的?”
夏平章起身,朝蒋离拱了拱手,“正是,多亏王爷照顾,某才有了这样的机会。”才能一边做学问一边不至于风餐露宿。
对于自己画的画,蒋离自然记得,刚好手上这本菜单里有他画的几幅小画,便指给蒋离看。
蒋离很是高兴,又听说了原委,对战战兢兢的夏父说道:“大爷,您儿子孝顺,难得来一趟,今日便好好享儿子的福,安心吃,咱楼里的菜味道好着呢。”
“哎哎。”夏父见着贵人,笨嘴拙舌的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不打扰你们用餐,有需要就让伙计去找我。”蒋离看出他们不自在,转身走了。
夏父夏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京里的贵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呢,没想到这个掌柜这么和气。”
“是呢。”夏平章点头表示赞同,不愧是越王的人。越王人好,不想底下做事的人待人侍物也这么宽和,越发庆幸能在越王的藏书馆里谋得一份事做。
很快免费的茶水就端了上来,不是白水,是好喝的饮子,甜滋滋的,在外头卖也要好几文钱一杯呢!还能续杯。
父子三人连喝了好几杯,直灌了个肚饱。
很快菜也上来了,三菜一汤,瞧着就让人有食欲。夏父夏兄忍不住尝了一口,差点把舌头也吞了,“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怪道人家的菜卖得贵。”那都是有道理的。
“怪不得旁边那张会动的桌子坐满了人,这菜味道要是不好,谁在外头排队啊。”夏父夏兄眼睛差点粘在那在桌子上。
会自己动的桌子,听都没听过。
夏平章把目光从回形桌上收回,“等下回爹和哥再来,我再带你们去那张会动的桌上吃饭。”
夏父直摆手,“不来了不来了,这样的地方能来一次,回乡都够我们说嘴的了。”
哪敢再来。这几个菜,就吃去半两银子,他们卖二十几只鹅赚的钱全搭进去了。
夏父忍不住一阵心疼。
父子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伙计又端来一只烧鸡。“我们没点这个!”三人吓得直摆手。
“是我们掌柜送的,说你画的菜画很好看,让客人看着很有食欲,是掌柜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