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跟在他的身后,默然地注视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间生出极为不安的感觉。
许乐似乎猜到他正在想些什么,头也没回,低声问道:“我想知道,咱们第七小组军械库里的那些东西,威力怎么样?”
……
……
距离首都特区三千公里外的栖霞州首府,有一幢以古钟公司名义购置的独立别墅,恰好处于市区与联邦级风景名胜区栖霞山之间,地理位置极佳,风景优美且安静无人打扰。
别墅一楼的会客厅内,田胖子坐在沙发上十分仔细地剪着自己的指甲。两年时间过去了,这位联邦第四军区的牛人,钟司令最信任的亲信,已经不再担任古钟号的船长,人也变得更胖了一些,十根摊开的手指,就像是被捏成两半的馒头,胖乎乎,渲乎乎,看上去格外可爱,但只有联邦军方的老人以及帝国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强者,才知道这个胖子是怎样恐怖的危险人物。
刚刚度过三十九岁生日的田胖子,发现那边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嫂子,谁打的电话?你这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可不多。”
他口中的小嫂子,自然便是许乐联系的钟夫人。联邦第四军区钟司令的妻子,在联邦中自然也极受尊敬,然而钟家却是联邦七大家里唯一握有实际兵权的家族,这一点又让她与七大家里那些夫人们有了极大的不同。
三十多岁的女子此时正在散发人生中最成熟美丽的光泽,眉眼柔顺,偶一瞥便令人心生愉悦亲近之感,听到田胖子的话后,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今天忽然接到那个小男孩儿的电话,她确实有些吃惊,虽然已经答应了对方帮这个忙,但挂断电话之后,还有很多情况需要分析。
总统大选马上就要出结果,但对于钟夫人来说,明年开春的议会财政审核,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要从那些议员们的手中,争取到足额的资源配额,这关系到西林前线的稳定,所以她并不打算回西林度过新年,反正总统就职大典时,钟司令也要回来。
“打电话的人,你也认识。”钟夫人笑着说道:“两年前那个小男孩儿在你船上陪了烟花很长一段时间,我给了他一张卡片,两年都没有打,没想到现在却打了过来。”
田胖子手中的指甲刀微微一顿,浑圆的脸庞上双眼微眯,依旧人畜无害,眼眸里的寒意被掩藏的极好,片刻后他缓缓说道:“许乐?”
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格外简单,不需要思考。和许乐自己想像的不一样,无论是钟夫人还是田船长,都没有忘记过萍水相逢的这个男孩儿。田胖子还记得许乐的坚持执拗和表现出来的某种难得品质,要知道三有青年的评价,便是这位胖子船长赠给许乐的,钟夫人也偶尔会从女儿的嘟哝声里,记起那个衣衫单薄,立于风雪之中的男孩儿,只不过最近一年听到的少了些。
但真正让钟夫人和田胖子一直没有忘记他的原因,还在于他自身。身为联邦军方重要组成势力,七大家之一,这些人对联邦里发生的所有大事和大事背后的内幕,都非常清楚。
临海州暗杀事件,果壳研究所核心数据事件,MX机甲的研制,卡琪峰顶的战斗……西林钟家一直安静旁观,但那个始终出现于其间的名字,却让他们很难忘记。
许乐。
“谁能想到,一个东林的退伍士兵,当时看来只是很可亲的小男孩儿,居然在这两年里做出了这么多事情来。”钟夫人微笑着说道。
田胖子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我可不意外,当年在古钟号上,他就靠着那些简陋的工具,便能把一台老式机甲重新组装起来,当时我就断定这小子在机修方面是个天才。”
接着他耸了耸肩,将指甲刀放下,说道:“而且这小子很能打。”
钟夫人笑了笑,说道:“他请我帮忙在百慕大找一个人,我已经答应他了。”
田胖子沉默了很久,说道:“这个小家伙不是一直和邰家关系亲密?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当然,谁知道如果要在百慕大找人,咱们西林人总是方便一些,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