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里却完全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在这里的话,除了幸福感与疼痛感以外,看来是不能信任其余的感觉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
置身于与外界完全不同的这个异空间里,首先必须得认识自己,对自己正置身于大圣杯之中的事实产生自觉,那才能维持住自身的存在,开始设定目标。
而在设定目标以后,道路就会被创造出来。
只要相信这条路能到达目的地,那这条路最终便会通往方里心中的目标。
只是,这条路,绝对不是能够随便走下去的。
“你是不行的…”
“放弃吧…”
“还是跟我们一起来吧…”
有人在方里的耳边小声的呢喃着。
那明明是一种毛骨悚然的体验,却让人不禁想顺着声音的指引,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可方里却对此充耳不闻。
甚至,还有这样的想法。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没错。
只是这样而已。
呢喃声算什么?
在方里的灵魂中记录下来的那些声音,可比这些绝望得多了。
那是悲鸣声。
那是惨叫声。
那是死亡带来的恐惧、恐怖与恐吓。
与那些声音比起来,这些呢喃声根本就是再温柔不过的东西。
想动摇方里的心?
根本不可能。
如果说,天草四郎时贞是以绝大的信念来拒绝声音的诱惑的话,那方里就是以古井无波的心态来接受这些声音。
“想动摇我的话,至少拿出凌驾于世界末日之上的绝望来。”
留下这样的话语,方里开始抬起步伐。
“哒…”
第一步落下的瞬间里,前方的道路变得扭曲,似彻底的倒转了过来一样,让人心生恐惧感。
“哒…”
第二步落下的瞬间里,前方的道路冒出了重重阻碍,有的铺满了荆棘,有的立起了剑山,有的出现了沼泽,有的落下了岩浆。
但方里依旧视若无睹,只是带着平静的表情,顺着道路,始终如一的走了下去。
不顾重重扭曲的道路带来的错乱感。
不顾充满痛苦的阻碍带来的恐怖感。
明明需要赶时间,方里的步伐却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天草四郎时贞估计也走过这么一条道路吧?
而面对这条道路,天草四郎时贞可能是抱着悲壮,将一路上带来的痛苦都给承受了下来。
但方里不一样。
荆棘被其踩平。
剑山被其踏烂。
沼泽被其跨越。
岩浆被其拨开。
前面,天草四郎时贞选择的是拒绝,方里选择的是接受。
而现在,天草四郎时贞选择的是接受,方里选择的则是拒绝。
在这个过程中,在其耳边回荡的呢喃声也开始改变。
“这是我等艾因兹贝伦的希望!”
“岂容你夺去!”
“回去!”
“回去!”
那是历代的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们留在大圣杯中的执念。
“圣杯是我的!”
“绝对不能给你!”
“去死!”
“去死!”
那是往届的圣杯战争的失败者们留在大圣杯中的疯狂。
而方里依旧对这些声音视若无睹,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着。
一直走。
一直走。
只有悬浮在头顶上的零时迷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结果,这条路,方里不知道走了多久。
那或许是一秒,也或许是一年、十年、百年乃至千千万万年。
直到某一刻里,前方才出现了亮光。
“你果然来了啊…”
一个声音,传入了方里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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