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年的春容丹定价仍是二百枚欢想币一盒,那么各国用其他国际货币购买时,就得按照该货币与欢想币之间的换算比例来计算金额。
这在无形中就使得春容丹在国际市场上,具备了某种“一般等价物”的特征。
数字欢想币推出五年来,累计已发行了两千五百万枚,相当于五百吨黄金吧。欢想实业用以购买各种物资与服务,然后通过销售春容丹回收再循环。
这看上去很多,其实还远远不够每年的春容丹交易总额。比如2047年的春容丹供货量是四十万盒,以幻想币计算,销售总额就是八千万枚。
幻想币主要起到定价标准与交易补充的作用。
但另一方面其流通量也不少了,它不是货币却胜似货币,相当于欢想国这个小国,通过这种方式向市场注入的M0,而M0是有流通速度与货币乘数的。
这么看,数字欢想币其实很像1971年之前的米元,因为它可以兑换黄金。
说它不是货币,特征也很明显,因为其本质就是一张提货凭证。
它也不是债券,欢想实业银行是不支付利息的,只是在替持有者保管这些金币而已,同时也不收取保管费。
但是这并不妨碍数字欢想币流通到世界各地,人们就把它当成一种硬通货使用。各大金融机构更是玩出了各种花样,开发了很多金融衍生品。
正由于这些外界的“金融创新”,很多欢想币的大宗持有者不会跑到欢想实业银行来兑换,而是将它当成一种金融工具与货币资产,拿去干别的了。
零星的小额兑换当然有,很多人到欢想国去旅游、购物、学习,也会到欢想实业银行的网点兑换若干枚实物金币,带回去做个纪念。
欢想国还适时做出了政策调整,规定携带欢想币出境不收关税,同时对伪造实物欢想币的行为处以重罚。
以上就是数字欢想币问世五年来的背景。
作为金融工具的欢想币,终究是靠信用支撑的。假如有人持有大量的欢想币要求兑换成实物金币,而欢想实业银行提供不了,信用体系就有崩塌的风险。
但在很多人看来,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因为支撑欢想币信用的不仅有黄金,还有春容丹呢!
可是只要有刚性兑付的前提存在,总有人能看到这种结构性风险,有结构性风险就有套利空间。
假如有人囤积集了足够多的欢想币,到欢想实业银行挤兑,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如果欢想实业银行无法兑付,就会构成违约,理论上甚至会导致破产。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银行就需要与持有人协商。解决的方案可以有好几种,比如用股权换债权,在极端情况下,也不排除银行被收购的可能!
欢想实业银行或许有资金实力,但它给出的承诺是刚性兑换纯金实物币,结果就是必须要拿出那么多纯金实物币,否则便是违约。
银行倒是还有一招,就是紧急收购黄金铸成金币交付,但这会引发国际黄金市场的价格波动。挤兑者提前布好仓位,同样可以套取巨额利润。
欢想实业银行也可以向欢想实业集团求助,由欢想实业集团出面协商,表示愿意以春容丹代替实物金币支付。
那么挤兑者可以趁机谈条件,不仅能超出配额限制购买,还能压价大批收购春容丹。
这必然会引起国际上其他渠道的春容丹供应量减少、价格上扬,而拿到大量现货的挤兑者则有暴利可图。
须知春容丹在很多国家的终端市场售价,可是远超出其出厂定价的。
但是想挤兑欢想实业银行,小打小闹可不行,需要一次性收集足够多的欢想币,出其不意地给与致命一击!
国际金融资本的相关筹划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最早的幕后策划人居然包括罗柴德!
在2044年初,罗柴德就与华真行有过一次秘会。
当时的背景是,欢想实业刚刚宣布可以用欢想币支付春容丹货款,同时数字欢想币的发行量从原先的一百万枚陡然增加到一千万枚。
罗柴德来提醒华真行,这其中蕴含着极大的刚性兑付风险。
华真行则解释,如今已可用欢想币支付春容丹的货款,这在事实上就极大降低了持有者的风险,甚至将兑换风险降低为零。
华真行所理解的兑换风险,与罗柴德是不一样的。华真行不为欢想实业银行担心,而是为欢想币的持有者担心。
欢想币做为一种数字币,流通范围是全世界,但是能兑换成纯金实物币的网点,只在欢想国境内。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万里迢迢跑到欢想国来兑换的。
有人可能是不方便出入境,还有人仅仅持有几枚欢想币,跑来兑换的成本太高。
假如欢想币可以用于支付春容丹的货款,又扩大了发行规模,便自然会形成流通市场,持有者可以很方便地与其他货币比如本国货币交易。
这件事甚至不需要欢想国去推动,因为自有人会去做,比如罗柴德。
罗柴德当即就笑了,但他又提醒华真行,这么做看似保证了欢想币的信用,极大降低了持有者的风险,却会导致更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