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点点头,程煜便说:“皇家礼炮来两瓶,这应该对的起你们收拾楼上包间的辛苦了吧?”
服务员微微一愣,很快笑着说:“够是足够了,不过先生,您到底几位?”
“两个。”
“那真是没必要的,你们俩也喝不了那么多啊,还是按杯点吧。”
服务员其实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略微有些腼腆,说这话也是完全为了程煜着想,一点儿也没有想说能宰就宰一刀的念头。
程煜有些意外,说:“刚才我跟那位酒保说的,他如果帮我打扫包间我肯定要消费一个对的起他的金额……”
“那位是我们老板,我是他表弟。
您不用担心我做不了主,他要是知道您这么点单,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我们这酒吧开了二十多年,虽然近些年生意很一般,但也从来都不会说因为客人提出什么要求,就让客人这么点单的情况发生。
没关系的,您按杯点,如果觉得消费低不好意思,就再点个果盘小吃之类的。”
这倒是让程煜颇感意外,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程煜也就不再坚持。
“那行吧,就先来两杯,都要双份,一个小果盘,两份下酒的小吃,你看着给搭配一下。”
服务员点了点头,钻进了吧台,然后问:“先生您吃辣么?”
程煜随意的点点头,服务员笑着说:“那我就给您弄一份鸭肠再来一份鸭翅吧。这都是我们酒吧自己做的,保证卫生,味道应该也还不错。”
“好。”
“威士忌要加冰么?”
“一杯加一杯不加。”
程煜不确定老卞什么时间能到,这会儿要是给他的酒加了冰,万一等他来全化了,酒的味道就会差许多了。
服务员麻利的把酒倒好,又把鸭肠和鸭翅都放在了吧台上,然后开始给程煜制作果盘。
程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居然还真的是真酒,这其实也颇让程煜有些意外。
酒吧里卖假酒,越贵的酒越假,这几乎是常识了。
而这家酒吧一来不鼓励客人盲目消费,二来超市价一千多,酒吧里卖两千多的威士忌,居然是真酒,这真的是极为罕见的。
信手拈起一根鸭肠,放进嘴里。
还别说,味道真的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辣的过分。
看到程煜缓缓点头,服务员笑着说:“味道还不错吧?”
程煜也笑着说:“就是辣的有点过分了。”
“我和我哥是江西人,早些年试过照顾吴东人的口味,但辣度不够总觉得不那么好吃,反倒是恢复我们正常的辣度,客人们也都更喜欢一些。”
“嗯,挺好的。”
程煜又拿起一根鸭翅。
鸭翅用的全是中翅,还细心的被从中切成了两根,省去了咬断骨头之累。
鸭翅的味道和鸭肠其实很相似,但辣度没有鸭肠那么高,倒是挺符合程煜对辣的接受水平。
一杯酒喝完的时候,刚才上楼打扫包间的酒保,也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下来了。
“先生您好,楼上我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希望您能满意。”
程煜点点头,站起身,准备上楼。
而酒保也拿起一只托盘,将程煜点的那些东西都放进了托盘里,竟然没有半点想要帮着程煜端上去的意思,而是往他面前一放,自己就钻回到吧台里边。
“上去之后左边第一间。”
酒保告诉程煜。
程煜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心说这酒吧能开这么多年,还真是很有道理。
没有那些客气到极致的服务,但很多地方却切实的在为客人着想,虽然显得没有那么的礼貌,但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程煜端起托盘,刚准备上楼,却听到外边门被推开时会触碰到的风铃声响。
抬眼望去,正是老卞走了进来。
看到程煜亲自端着托盘,老卞赶忙抢前几步,说:“我来我来……”
随即,他跟吧台里的酒保以及服务员打了个招呼,显得很是熟稔的模样。
“原来是老卞你的朋友啊,我说怎么一来就要楼上的包间,而且面孔这么生,我还在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们楼上有包间的。”
酒保跟老卞挥手打着招呼,服务员也笑着说:“你这朋友也是,早说是你的朋友么,我们也好有点数。”
言辞之间真的很熟,但也并没有半点想着帮老卞接手托盘的意思,哪怕老卞腋下还夹着个文件袋。
“先不跟你俩聊,我跟他上楼谈点事,谈完了下来找你哥俩喝一杯。”
跟着老卞,程煜上了楼,推开左手边第一间包间的门,两人走了进去。
包间还真是不小,二十多三十平方得有,看得出来真的很久都没怎么使用过了,比起楼下更显得陈旧破败。
墙上明显有个电视机曾经挂在上边的痕迹,木头的颜色跟附近的有些不一致,墙角还堆着一堆东西,上边盖着布,倒是不知道是些什么。
老卞把托盘放了下来,然后说:“程少,先坐吧。”
见程煜的目光留在墙角那堆东西上,他便笑着解释:“那是套卡拉OK设备,不过是二十年前那种,里边有碟,黑胶,想唱什么歌,自己找自己放自己点。
现在很多年都没用过了。
这两个包间,平时基本不开,遇到重大球赛,什么欧洲杯世界杯之类的,才会开放,提供给那些不愿意跟一大堆人挤在楼下看球的人使用。”
程煜心道,这酒吧果然比我年纪还大啊,那什么黑胶卡拉OK伴奏碟,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