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湖广左布政使李清,这其实都已经是老熟人了,且这布政使压根没剩下多少权力,给他一点好处其实是赏给他钱。
从巡按衙门出来,叶富贵亦是懒得挨个衙门跑一趟,便让手下将礼送过去即可。
叶富贵在武昌城有宅子,而且还从诗仙楼买了一个美人儿养在宅中,便哼着小调走在巷道中。
虽然十月的风透着冷意,但他此刻的心却是暖的。只要想到明日盐船到来,那么他又能够从中稳稳地赚上一大笔,当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商业天才。
虽然现在日子顺风顺水,但他始终觉得这赚的还是小钱。原本借着他的背景,打通所有官面上的关节并不在话下,只是自己能够掌控的盐引还是太少了,最让他痛恨的还是那些边商。
看书喇即便他的叔父是堂堂户部左侍郎,但朝廷现行的盐法是开中法,需要从东南将粮食运到边仓才能换得盐引。
且不说他并不熟悉运输的路途和运输的成本过高,哪怕真将粮食运到了边仓,换得的盐引亦不见多么划算。
毕竟现在想要在盐场提到盐,还得额外花上一笔钱。反观那些轻车熟路的边商运粮早已经有了章法,甚至他们已经在边地开辟商屯,直接将商屯产出的粮送进边仓便能拿到盐引,致使他们拿盐引的成本反倒越来越低。
正是如此,在这种该死的开中法制度之下,自己只能想其他办法赚点小钱,真正的大头仍旧在那帮边商手里。
从目前来看,而今最好的做法是废除这种坑爹的开中法,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大盐商。
正当叶富贵痛恨着那些挡自己财道边商的时候,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站在巷道中央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面对摔倒在地上的叶富贵,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你是何人,竟敢挡老子的道?”叶富贵看到眼前挡道之人,当即便愤怒地质问道。
陆松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个两百斤的中年胖子,便自报家门道:“锦衣百户陆松!”
“锦衣卫?你找上本员外做甚?给老子让开!”叶富贵终究是有背景的人,拍着屁股站起来便厉声道。
陆松并没有让开,而是淡淡地道:“钦差大人有请!”
“钦差大人?哪个钦差?”叶富贵的眉头蹙起,顿时犯起糊涂地道。陆松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狡黠地道:“自然是新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越,你莫非还没有听到安陆州人头滚滚之事?”
“他……他不是已经绕过武昌前去扬州了吗?”叶富贵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当即惊恐地询问道。
陆松脸上的笑意更浓,索性宣布答案地道:“若不是如此,你们怎么会露出破绽,这叫兵不厌诈!”其实在几天之前,王越确实故意放出了烟幕弹,选择从其他水路进入长江。
正当武昌城所有人都认为王越绕道乘船前往扬州整顿盐政之时,结果王越却从长江来到了武昌城,见识了这武昌城最真实的一面。
虽然这里的盐价远没有安陆州那般离谱,但这里的水系发达,哪怕从扬州过来的成本都不会太高,故而这里的盐利同样十分的可观。
至于之所以在这里等着叶富贵,其实是在等着一桩大案子。叶富贵被带到一处民舍中,果真见到一身布衣的王越,在看到这个传闻中大魔头的时候,当即被吓得尿湿了裤子。
“叶富贵,老夫已经等你几天了,你是招还是不招?”王越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关键的突破口,便是沉着脸质问道。
叶富贵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是涌起几分底气地告诫道:“钦差大人,此事关联甚大,你莫以为此事是我一介商贾能为之?”
“事情不是已经明摆着吗?真正操持这一切的,自然是楚王!”王越似乎早已经知晓这一切,显得语出惊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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