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的眼睛一眯,显得愤愤地说道:“倒是便宜王世昌了!”
他之所以如此针对王越,不仅仅是为了朝廷的吏治清明,而且是为了清除文臣中的叛徒,更是为了心中的那股怨恨。
很多人都并不知晓,他跟王越其实是同年关系,只是王越的军事才能远在他之上,故而一直比他更加出彩。
当年大明边地面对满都鲁等部落的入侵,王越因大捷向朝廷奏报,而他知晓边军有谎报军功的情况,遂不甘落后派儿子谎报军功。
只是朝廷对他们两人的报功进行核查,结果发现王越的大捷无误,反倒是他奏报的军功并不真实,致使被朝廷处罚停发三个月的俸禄。
正是因为谎报军功这个事情,自己成了边地的一大笑柄,亦是从那个时候自己便恨透了王越。
好在自己很快得到某位朝堂大佬的赏识,亦找到了一个好靠山,于成化十一年取代王越出任总制延缓、宁夏和甘肃三边军务。
虽然后来王越因军功被封侯风光了几年,但却因为跟汪直走得近,成为了文官集团所要清除的对象。
后来的发展都处在情理之中,在汪直倒台后,王越被朝廷谪居安陆。
一个因罪而被谪居安陆的罪臣,而他马文升却一举成为名满天下的正人君子,跟王越可谓是云泥之别。
只是谁能想到,新君登基之后,却是发生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变化。
他虽然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但因上陈四事疏,一项是请求革职王越是要泄私怨,另一项则是为大明第一贪原户部尚书敏辩罪。
却是好巧不巧,朝廷查实李敏坐拥赃银百万两,致使自己再无脸呆在朝堂之上,便灰溜溜地上疏请辞。
现如今,王越不仅已经名动天下,更是以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身份重返京城,而今更是打破常规出任会试主考官。
面对如此风光的王越,他自然是想要摧毁,但奈何此次是真的败了,只能说而今的帝王过于强大。
“马大人,你可别忘记那一位的话,咱们要针对的可不是王世昌!”年纪最大的老者显得颇有智慧,却是突然提醒。
一直不吭声的老者接触不到核心之事,当即好奇地询问:“那是谁?”
“这还用问吗?”年纪最大的老者轻瞥一眼,伸出手指指向屋顶。
东升客栈,生意重新红火起来。
虽然这里因命案而遭到考生嫌弃,但随着开考日期临近,而这里离顺天贡院很近,故而很多考生重新入住这里。
“依我看来,陛下就是在包庇会昌侯!”
“可不是吗?焉有不将会昌侯斩立决之理?”
“为了免会昌侯一死,竟然搬出子虚乌有的宫廷记载!”
……
温书终究没有抨击时政来得有趣,几个到前堂享用午餐的举子再次聊起了会昌侯的案子,却是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当今皇帝。
从最近的种种迹象来看,朝廷释放会昌侯的概率大大提高。
早在元宵节之时,会昌侯府请求释放会昌侯孙铭回家过元宵,这个请求竟然得到了应允,而今假期已经过去,却是迟迟不见朝廷的裁决。
以往有什么纷争之事,朝廷都是采用这种静处理的方式,先是将事情进行拖延,而后不受关注再做出定夺,那么自然就不会引起太大的舆论风波。
“简直一派胡言!”正是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间响起。
在场的几人以谭博为首,谭博扭头打量眼前这个有着一些傻气的年轻男子,当即便沉着脸:“报上名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里产生冲突,特别那个傻里傻气的年轻人冲撞的是有些背景的谭博,不由得纷纷扭头望过来。
“广东举子海宽!”海宽从不是一个怕事的主,亦是道出身份。
谭博上下打量着海宽的衣着,显得不屑地询问:“海宽?这么狂,竟敢如此指责本公子,不知你是何等出身?”
“我祖随太祖平定天下,乃广东卫指挥使海逊之,我父海答儿乃琼州左卫百户!”海宽以自己的出身为荣,亦是自报家门道。